翌日,两个身着青衣衫,脚踏黑布鞋,背负三尺剑的道士走进了罗府的大门。
罗府院中,地面已然被打扫干净,没有了昨日里打斗的痕迹。听闻两位道士前来,罗厉赶忙恭敬的从大堂出迎。要说这两位道士可是他人生中的贵人,约摸着五年之前,这二人来到了昌明县,先是帮助自己打通了贩盐的渠道,接着又协助自己成为了乌衣帮的管事,单单是这些恩情,罗厉也不得不尊敬。不过这二位真人说来也奇怪,帮助自己之后不求回报,蛰居在了昌明县南,不问世事。罗厉知道,这两人可都是使剑的好手,所以此次被冤家打上门来,罗厉便有了请这二位恩公出头的念想。
罗厉躬下了身,这让他稍微有一些不适应,毕竟深处高位已经养成了习惯:“平一真人,平阳真人,好久未见,别来无恙?”
那稍显年长的一位,抚了抚山羊胡,回答:“修行岁月,倒也平常。”
“那我们进屋说话吧,平阳真人。”罗厉侧身,让出通道,又对平阳身后的平一说了一声:“请进。”
进屋,平阳、平一二人刚一入座,罗厉就端上了早已泡好的香茶。
平一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罗厉问:“不知罗当家此次找我和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罗厉哂笑两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虽说修行之人不多问世事,但罗厉的这点心思平阳哪里会不知道,将手中茶杯放于桌上,说道:“罗当家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如果我与师弟有帮得到的地方,自当出一份力。”
罗厉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两位道貌岸然的道长为什么会突然闯入他原应普通的生活,但是既然他们二人愿意出力,自己也就暂且心安理得罢:“前几日城西新开了一太白酒家,那太白酒家的掌柜的仗着身旁之人武艺高超,昨日竟是打到我这罗府家中来了。我虽心有不甘,但碍于武艺不精,所以还请二位真人为我们乌衣帮主持公道啊!”叫苦的同时,罗厉有意隐藏了他与太白酒家之间的过节,他担心若是自己理亏,两位道长不愿出手那就尴尬了。
“竟有此事?”平一毕竟年轻气盛,又自恃剑法不凡,当下拍桌而起,“如此行径真是欺人太甚了!”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与平一相比,平阳就显得稳重多了,他哪里不知道平日里只有他罗厉打到别人家中的可能,今日这罗厉请他们师兄弟二人过来定是踢到了铁板了。平阳先示意平一坐下,又抿了一口茶,才看着罗厉慢慢说道:“那太白酒家昨日一共来了几人?”
对于那平一道士的反应,罗厉是十分满意的,他就喜欢平一这种不过多过问缘由的性格。但是听那平阳这么一问,罗厉心中不免暗骂:这个老狐狸,你问那么多干嘛?但表面上,罗厉还是装出一副被人凌辱过后的凄惨摸样,恭敬的回答:“共有三人。”真相是只有两人前来,但罗厉总觉得说两个人未免有些少了。
“仅有三人?”平一显得有些吃惊,他也冷静下来,如此来看,这三人就打上门来,对方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以三人之力打的这乌衣帮众人没有反抗的能力,平阳自认他与平一两人也能做到,毕竟在他眼中这乌衣帮所谓的好手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但他还是多了几分谨慎,他与平一二人受师父之命前来这昌明县,还是不过多惹事生非为好,当下他心中就有了定论,待会他与平一二人先去那太白酒楼探探虚实,若对方是一些个无名之辈,他就替这罗厉出手,若对方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还是劝这罗厉息事宁人为好。打定主意之后,平阳问那罗厉:“罗当家,不知你想如何处置那太白酒家?”
听闻平阳的回答,罗厉心中暗道一声此事有戏,一想到昨日里他受对方威胁的屈辱摸样不由气的牙痒痒,忿忿的说:“将那几人好生教训一番,让他们太白酒家滚出昌明县!”
“嗯。”若那太白酒家的打手普通这罗厉所说的倒也不难办成,平阳接着说:“那稍后我与师弟就去那太白酒家一行,看看究竟。”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二位道长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谢!”罗厉心中冷笑两声:哼哼,有两位道长出手,我看你这太白酒家还如何在昌明县立足!
平阳与平一出了罗府的家门,等到行至距离罗府有一段距离,平一向自己的师兄发问:“师兄,我们真要去与那太白酒家的人过招?”平一显得有些担忧,因为自己那未知的对手可是仅凭三人之力便威慑了乌衣帮,也不知道自己和师兄是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见机行事。”平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待会我们去到那太白酒家,先不提此事,只当去喝酒便是。等探清了那人的底细再另作打算。别忘了我们来之前师父的授命,我们可不是来给那罗厉当打手的。”
“师兄所言极是!”平一点了点头,想到自己那无所不能、无事不通的师父便满脸敬意。他也不知道为何他那师父会安排他与师兄来到这昌明县扶持这乌衣帮。但是以他长久以来的印象来看,师父他自有用意,自己只需要执行就是。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他与师兄不是那罗厉的打手,也不必听从罗厉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