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见那两人走远,她不由松了口气,忙拍心口压压惊。
卿卿探头张望一番,确认没别人就壮大胆子走过去,准备把药瓶放在萧清房前接着就走,就在这时房门又开了,卿卿一愣,抬头就见萧清的贴身小厮绛竹捧着盆水像是要倒,绛竹见她也是一愣,两手一收,盆里的水差点没翻他身上。
“卿卿姑娘,是你呀。”
绛竹的嗓门特大,有时说话也不用脑。话音刚落,房里就起了鬼哭狼嚎般的哀叫声,先前静得跟佛堂似的。
“小姐让我过来送药呢。绛竹,麻烦你把这个带给少爷,我有事先走了。”
卿卿一面说一面把紫砂瓶递上,绛竹正欲放下水盆接过,萧清就趿着鞋急急地从内房冲过来。
“药,药在哪儿呢?背上疼得要命,快来给我敷敷。”
看他猴样,比没伤的人都要精神。绛竹识了眼色便说要去倒水,卿卿把药放在案上也说要走,萧清立马扶腰哀嚎,然后趴在案面上像是去掉了半条命。
“别装了,我刚刚看到夫人和大少爷从这儿出来,药已经敷过了,哪会这么疼?”
卿卿直接揭穿他的把戏,可萧清仍趴在案上哼哼唧唧,浓墨纠成一团神色是苦不堪言。卿卿原本打算不去理会,见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又动了侧隐之心,轻叹一声便伸手把他扶上床榻。他的额上布满密汗,想必那声惨叫不是装的,卿卿掏出丝帕轻按他的额头小嘴一扁。
“你真是的,知道老爷的脾气还去激惹他,不是白挨顿打?现在还疼吗?”
“疼,当然疼,可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也不来关心我,放下药竟然就想走。”
说着,萧清越发可怜起来,好似这顿打全是替她挨的。
“明明就是你嘴贱,偏要顶撞老爷,本来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硬要折腾点事出来,活该。”
卿卿边说边扶萧清躺下,萧清的身上只着了件蚕丝里衣,鲜血一会儿就溢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她看了忙把头扭过去,用手遮挡住眼角,可想想又觉得心疼便拿起丝帕小心按上血处,按着按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血味没闻到,只闻到一股子朱砂味。
“这里疼吗?”
卿卿按压伤处试探道,萧清点头如捣蒜,皱起眉头直喊疼。
“那让我看下伤势如何。”
卿卿把手伸上前,萧清连忙扭身避让,扯起嘴角遮遮掩掩地说:“还是别看了,我怕吓到你。”
“是吗?”
卿卿眯起眼眸,哼哼地冷笑几声,然后直起身子把丝帕狠摔到他身上。
“这哪是血呀,明明就是朱砂。你又骗人!”
她指着上面红迹气呼呼地说道,话落转身就走,萧清忙收起病怏怏的惨样跳下床榻,光着脚丫上前两步拉住她的衣袖。
“唉,别走,我可没想骗你。”
卿卿一把甩开。“我最讨厌你耍小聪明了!我为你担心,你八成还在暗地里笑我傻吧?”
“不是啊,卿卿……”
话没说完,萧清突然收声,紧接着便是满头大汗,身子蜷得像个虾米,卿卿见状脸色顿时苍白起来,马上又将他扶回床榻。
“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有伤还是没伤?”
萧清蜷在榻上没有说话,卿卿忙把他的里衣拉开,只见他身上扎着蚕丝布,后背伤处正在渗血,她惊叫一声,马上拆开布条。
血口约三寸,不大却很深,皮肉翻起似要裂到骨头,没想到老爷下手如此重,卿卿还以为萧清又装样吓唬人。看到这般的红、闻到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她惊愣一下,又忍不住打起嗝,“咯、咯、咯”的停不下来。
“卿卿,你没事吧?”
萧清似乎察觉出她有些异样,不禁转过头。卿卿把他的脑袋硬扭回去,一边打嗝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没事……咯,我替你……咯,再上次……咯,药……”
卿卿怕血,一见到就变得恍惚,她侧过头尽量不去看伤处,然后拿来萧滢给的药膏摸索着敷到他背上再拿新蚕布重新包好。简单的一件小事,她弄得满头大汗异常辛苦,做完之后又忙不迭地拿桌上茶水冲洗双手。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卿卿终于不打嗝了,萧清看着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太在意,疼痛消褪,他就放松身子,软绵绵地趴在床榻上喘气。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在衣裳下垫着东西,可爹爹那一鞭正好抽到处空地,刚才我不过稍微弄得惨些,好让你多陪我一会儿,从头至尾可没想过要骗你。”
此话句句属实,卿卿听后心里起了丝愧疚,她小心翼翼脱下萧清的脏衣,然后从柜里拿出套干净的替他换上,萧清看着她便笑着道:“我整天想着怎么哄你开心,你却老是摆脸色给我看,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别说这种话,我可受不起。”
卿卿将脏衣叠齐放到旁边凳上,接着端来杯水递给他,萧清喝下大半,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拭下嘴角,先前苍白的脸此刻已红润许多。他抬眸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