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来:“生了顾今朝之后,就不能有了?怪不得她在林家多年无子。”
何老五仔细瞥着他,神色复杂:“这大夫同徐老太医有些交情的,他与夫人闲谈当中,得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那时候伤了宫里。”
才抿了口茶,谢聿回眸:“二十年前?你确定是二十年前?”
何老五点着头:“再三确认过了,景夫人当时亲口说的。”
谢聿一手按在桌面,茶碗随便一放,碰到手了立即翻倒,他突然将关键事情串联了起来,云贵妃当年产子,那孩子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以为是夭折了,她才疯了一阵子,却没想到,她就在眼前!
二十年前,景岚生下的孩子是他,那么今朝不可能是她亲生!
她长得像容华,原来以为是姑侄相像并未多想,此时再将先太子的事情穿插其中,就更说的通了,顾今朝猎场救驾,随后被封为长乐公主,只待查证,她根本就不是景岚所生,那么他们两个,又是不同。
谢聿回身坐下,低头沉吟片刻,才是抬头:“此事还需查证,顾今朝若是真公主,那皇上定不会放任不管,眼下太子为求自保已有所部署,自古以来忠君之道为上,五叔,你且帮我做一件事,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你亲自出手,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说着对他低声嘱咐一番,何老五点头应下,这就去了。
小丫鬟回来给他铺床,谢聿才要睡下,房门一动,谢晋元从外面走了进来,父子相见,各有心事。
摆手将丫鬟再次摒退下去,谢聿穿上外衫,请父亲坐。
谢晋元回身坐下,脸色冷峻:“去了东宫了?”
谢聿点头,坦然道:“是,太子传我同师兄过去,商议春祭的事。”
每年开春都要春祭,以此为借口再好不过,谢晋元目光沉沉,自然心有所念:“聿儿,皇位只会是太子的,皇上不会传位与别人,劝着些太子,莫让他做无用功。”
谢聿坐了另外一侧,并不以为意:“父亲说笑了,储君之位乃是宫里的事,儿身为臣子,唯有忠君。”
谢晋元嗯了声:“想带你娘回封地,但是她这边事情太多走不开,一打老太医去了,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你得空就去看看她,好生安慰安慰她才是。”
谢聿点头:“那是当然。”
谢晋元踌躇片刻,又道:“这两日可见着今朝了?她有几日没回了。”
谢聿说并没有,谢晋元神色复杂:“你也二十了,在下次离京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吧,长公主有意将卫敏许配给你,你衡量衡量。”
这两日紧着张罗着他的婚事,谢聿怎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不过,若是别人,或许他还能耐着性子婉拒,一听是长公主,顿时扬眉:“父王何时也对长公主有所顾忌了,这些年来皇上逐渐架空了朝中她方权贵,长公主已是有名无实,当然了,即便是长公主身在高位时,我也不屑联姻。晋王府是父王为皇上冲锋陷阵而来,当年父王都没娶长公主,如今儿子自然也不能娶她的女儿。”
谢晋元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此事不得乱传,让你阿娘知道了,怕是要多心。”
当年尚公主的人的确不少,谢晋元也是少年得志,长公主有投枝之意,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在谢聿小的时候喝醉酒曾失言说过,细情别人自然不得知的。
谢聿又道:“至于别人,也不想定下,心中有人,不能移志。”
他自己就是个情种,他儿子也是情种,谢晋元如何不知这种情意,只不过,他还是不能放任:“如果你不能移志的人,是顾今朝的话,那为父不能不管,你们行兄妹之礼,为世人所不容。”
谢聿闻言不以为意,只是扬眉:“我同今朝一起,关世人何事!”
谢晋元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一早上以为景岚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不想等大夫来了,被泼了一盆冷水,说并不是孕事,只是平常脾胃病症。不光如此,他还说景岚七宫已伤,不能有孕了,他闻言大怒,还是景岚拉住了他,说是二十年前,的确是产子时候伤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也曾尝试调理身子,可始终没有奇迹出现。
送走了大夫,他再回来照顾妻子,不经意间想起她说的话,心中颤了又颤。
回到景岚身边时候,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她,本就是失言,景岚如今与他同心,没瞒着他,将这些事都告诉了他,夫妻一心,回想过往,当年因为这个孩子,还曾错过。如今想起来谢晋元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想着景岚被人所害,如今已不能再有孩子,更是心疼她了。
可心疼了妻子,回头又心疼起儿子来了 。
他此生为情所困,没想到到了儿子这里,还是为情所困。
顾今朝与谢聿分明不是兄妹,却仍受lún_lǐ所困,见谢聿仍旧执迷不悟,有心怒斥一番,可他为人父,感同身受,此时知道真相了,再说不出口。
稍坐片刻,他劝慰不动,到底还是拂袖而去。
谢聿本要歇下,这会儿却毫无困意,在窗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