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忍着痛。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责骂秦曼芝,特别是看到秦曼芝阴郁的脸,她猜测着这趟并不顺利。
终於,针插进去了,药水开始慢慢滴入血管。半小时後,老太太开始觉得舒服了些,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仔细的看着戚旭南的签名。
“去,把抽屉打开。”老太太指了指床头柜,秦曼芝依言打开,只见里面也有一份文件,与戚旭南的这份几乎一模一样:“我已经盖好手印了……我跑不动了……趁着周末交易中心休息前,把这院子卖了吧。”
秦曼芝莫名的心痛起来,老太太的口气,听上去象是在交待後事。老太太越是说得平静,秦曼芝的心就越觉得揪痛。
“这是婚前财产,你没有份,很可惜……”老太太仍然对此觉得很遗憾,她抬头张望着南屋里的摆设,淡然的说道:“卖了这院子後,我的那份五亿,就给你父亲和你弟弟吧。我没有子嗣,只有你们一门亲戚……唉,可惜你是个女孩,这钱不能给你,否则就便宜人家了。”
“嗯。”秦曼芝轻轻的应着。
自始自终,她从未曾想过要从这次交易里分一杯羹,但是无论是戚旭南还是老太太,都以为她有所图,防着她,担心她真得耍花样。
可是,他们却又同时授权由她办理这次房屋买卖。秦曼芝觉得很矛盾,倍感无奈。
老太太见秦曼芝不多话,以为她对这个安排有意见,便说:“再怎麽说,你是戚旭南的妻子,就算是离婚,他也要付赡养费的。你比你父亲和弟弟都懂事,所以我不用为你操心。”
秦曼芝笑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老太太重男轻女她是知道的,她对着秦曼荣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但对着她,就仿佛有着深仇大恨。秦曼芝早已习惯她的偏见,也习惯了她对自己的狠毒,现在她忽然如此平和,秦曼芝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也许,真得应了一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014
秦曼芝一想到这句话,心便凉了半截。她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背过身过,悄悄的抹了抹眼角。
“阿姐,快来给我开门!”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曼芝侧耳听听,隐约听出是弟弟的声音。她狐疑的望了望老太太,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秦曼荣就挤身进来,身後,跟着失魂落魄的父亲秦柏海。
秦曼芝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秦柏海就大跨步的冲进南屋,跪在老太太的面前,痛哭起来:“阿姐,快救救我!快救救你的亲弟弟吧!”
秦曼芝本想拦住秦柏海问清楚事情原由,却被秦曼荣拦住。秦曼芝站在院子中间,听到他一声高一声低的哭嚎,半真半假,便猜出个八九,索性也不回房,在院子里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姐,你不进去?”秦曼荣刚抬脚想上去凑一份子,见秦曼芝不动,心想自己这次来的任务是看住她,还要从她那里套些风声,便收回腿,转身挨着秦曼芝身边坐了下来:“听说,你去找姐夫了?”
秦曼芝瞟了他一眼,心想他的消息也忒灵通了些。
“姐,你找姐夫什麽事?”
秦曼芝见弟弟笑得殷勤,本能的想隐瞒卖四合院的事,淡淡的说:“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去叫他常回来看看。”
“哦……”秦曼荣见她把话圆得滴水不漏,公司那边又没有详细消息,只说她上午在总裁办公室待了许久才离开。尽管他很想追问有关卖院子的事,但看到秦曼芝落落寡欢的样子,联想到她今天跟柳青橙打了照面,便不敢再惹她。
两人寡淡无味的干坐了会,秦柏海的哀嚎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姐,你不好奇咱爸出了什麽事吗?”秦曼荣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无聊的转来转去,说:“也不问问我为啥来?”
秦曼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来到水池边洗净衣服用手拧干,开始拉绳晾晒。
秦曼荣讨了个没趣,但心系这院子,还是腆着脸,跟在她身後,絮絮叨叨的说:“爸爸又出去赌了,昨天债主来家里追债,还泼了红油漆。爸说要到院子这里住几天,我也没地儿住,就跟了过来。”
秦曼芝手脚麻利的把衣服一一晾晒完,将脸盆里的水泼撒在地上吸灰,把这些事都做完了,还没见秦柏海出来,秦曼荣又象鼻涕虫似的紧跟着自己,只好直起腰,问:“说来住,为什麽没带行李?”
“这……这不是跑得急,忘带了!”秦曼荣见自己说的有破绽,赶紧圆谎。上午秦曼芝前脚到戚旭南那,後脚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与秦柏海一合计,似乎跟卖院子的事有关。
他们生怕老太太不声不响的得了钱白白便宜了戚旭南,这才连滚带爬的跑到这里,编个理由要住下来。
其实,秦曼荣说得也不全都是谎话,秦柏海好赌成性,在外面早就赌债连连,家里的那套三室两厅都被他拿去抵给了高利贷,他们确实是囊中羞涩,有家不能归。
秦曼芝只是瞅了弟弟两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015
“姐,姐夫会回来吗?”
“姐,你去公司姐夫没有不高兴吧。”
“姐,你说姐夫如果把东岸的生意给我,该多好啊。”
秦曼荣一直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秦曼芝听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脑子里会闪现出戚旭南那些刺耳的话。
就在秦曼荣搜肠刮肚的把所有能想到的话题全都说完一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