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被害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陈御史大人家的长男。
陈御史家中只有一子,老来得子的陈御史难掩悲痛,与交情颇深的李中书一起向神策军施压。
李林甫道:“只剩三日,若你们再无法除去妖祸,留你们也无用!我定会撤除灭神亲卫队,士官斩首,其余流放蛮荒之地!”
苏统军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去找一位相识的神人。
那人住在离长安城不远的一个荒村中。这位神人不轻易见客,向来独居,苏统军和随行的两位将士站在土屋前,一丝人气都感觉不到。
苏统军:“你们在这儿等我,未经我的许可不可进屋。”
“是!”
苏统军轻敲破烂覆土的木门,屋中无人应答。
“若虚姐姐,是我,我来看你了。”
两位将士忍不住互看一眼——一直叱咤沙场战力无敌被称之为“玉面鬼王”的苏统军这一声“姐姐”唤出来,的确与她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屋内传来悠然甜美的女声:“我早知你会来,已经备好你最爱喝的酒菜,应泉请进。”
苏应泉将门轻启,屋内素装青衣女子已然等候多时。
“姐姐是算到今日我要来?”苏应泉将烈水枪放到一边,脱下铠甲只着一件单衣盘腿坐在风若虚的对面。
风若虚一边为她倒酒一边道:“今日长安城内妖气冲天,知你辛劳,但你武力再强也无法找到隐匿在暗处的妖怪。偷骨杀人的妖怪叫飞绿魔,是丙午年出生的女子妖化而来。她们拥有绝世容颜专门吸引男子,害其性命。”
苏应泉:“这飞绿魔与我相比,孰强孰弱?”
风若虚笑道:“论武力,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明白她不是人,是妖,会施展妖术。你一向冲动,若着了她的妖道必定危险。”
“那……”
风若虚说:“先吃菜。”
苏应泉“嗯”了一声,无声地吃菜。
“可合你胃口?”
“若虚姐姐的手艺向来很好。”
“你眼中全是血丝,多日未歇了吧?”
苏应泉叹气:“一日妖祸不除,百姓便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如何能睡得着?”
风若虚道:“你心思太重了,不好好调整自身如何能抓妖?不要到最后妖没抓成,反倒让自己落下病根。”
苏应泉:“病根无碍,圣人施压,李中书又不依不饶,已经害了四条人命了,再这样下去……”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在苏应泉发烫的额头上,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风若虚慈眉善目,温柔地看着苏应泉:“你瞧你,发烧都不自知。”
苏应泉神情有些闪躲,但却没有真正闪躲的动作:“发烧是常事,并无大碍。”
风若虚长袖往苏应泉的腰间捞去,苏应泉顿感天旋地转,目光再平稳时发现自己已经枕在风若虚的腿上,整个人躺平了。
风若虚温和道:“抓那飞绿魔自有妙招,但在你好好调息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世态艰险,姐姐也知你心中抱负,但你既然来找我了叫我一声姐姐,此刻就得听我的话。”
苏应泉望着风若虚的脸庞,心中难得的安逸。她闭上眼睛,困意席卷而来,竟很快睡着了。
一直睡到天黑她才幽幽醒来,土屋里只剩她一人。
木桌上放着一个青色的口袋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道:此袋乃收妖袋,打开口袋可以散发出飞绿魔最喜欢的气味吸引她自行前来。待飞绿魔前来便用口袋对准她方可将她降服。妹妹万事小心。
苏应泉拿着口袋走出屋子,两位随从脸都要绿了。
“苏统军!你总算出来了……要不是你有命我们都想要进去救你了。”
苏应泉将铠甲重新穿好道:“辛苦了,我们这就回长安城捉妖!”
回到城内已过了宵禁时,街上无人正是捉妖的最好时机。
苏应泉脱去战袍换上普通男子的圆衫,贴上胡须后将收妖袋系在腰间。将士们都提议还是让真正男子去诱妖怪出来,苏应泉却是不想让自己的部下冒险。
“你们若担心我的安全,跟紧我便是。”
这些将士追随苏应泉出生入死许多年,对她极其尊敬。统军之命不可违,这次苏应泉还不能将烈水枪傍身而行,所有人都打气十二分的精神悄悄跟在她身后。
苏应泉独自走在静谧的大道上,街边的槐树被寒风吹得丝丝颤抖,像是鬼魅之爪。
越是空无一人,苏应泉就越是觉得身后有人尾-行。
“这俊俏的郎君是要去哪里?”
娇声起,苏应泉迅速回头,却是没人!脑后传来一阵香风,再板正身子时发现一绝美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是……”距离太近苏应泉生怕自己露出破绽,微微退后了一步。
“我叫黑鸣儿,是洛阳人士,初到长安迷了路,找不到姑姑的住处了。”
苏应泉正了正声音:“是吗?小娘可知近日长安城妖魔横行,你晚上一个人独自外出非常危险。这样罢,你姑姑住在哪个坊间,我是本地人氏,带你回家去吧。”
黑鸣儿笑得甜美,挽住苏应泉的胳膊道:“能遇上郎君真是奴家幸事。我姑姑住在永阳坊,离这儿可不近呢。”
永阳坊乃城中最角落里坊,飞绿魔分明要将她诱到僻静之处再下毒手。
苏应泉道:“实则不远,有近道可走,小娘随我来。”
二人往永阳坊走去,灭神亲卫队的人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