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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本是一个医生神圣的天职。
然而,在战俘营,医生却被强权和政治俘虏,
手术刀变成了杀人的屠刀,
于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一切,就发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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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铺上,瘦猴双目紧闭,面色绯红,发出阵阵痛楚的呻吟。自从被李大安刺伤.抬回帐篷后,他就病了。一连几天,先是低烧不退,昏昏沉沉,直到今天傍晚开始发起了高烧,并且伴有轻微抽搐。
张磊摸摸瘦猴的脑门,眉头紧皱。
林欣长叹口气:张翻译官,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
张磊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李大安大棒一横,拦住了张磊,两眼凶巴巴的:干嘛去?
张磊两眼冒火,怒视着李大安:闪开,人命关天,这是美军战俘营,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李大安:笑,笑话。侯参谋又不是泥捏的,一时半会死不了。
王效美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李大安:“行了,大安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转向张磊,皮笑肉不笑地:“表哥,别发火,瘦猴兄弟有病,看病那是必须的,但,这,恐怕得美国人说了算。”
张磊瞪一眼王效美:这我明白,你们没这个权力。
不等张磊说完,威尔斯一拍桌子,愤愤地站了起来:行了。张,什么也别说了。作为七十二联队最高管理者,我再次重申:战俘也有人权,生了病理当得到最好的救治。至于,警备队那边,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张磊:少校,这不仅仅是单纯的虐待事件,而且也不是个案。
威尔斯冷笑:密司脱张,这些我们回头再说好吗?眼下,人命关天,救人是第一位的。请你相信,在我们美国人管辖的战俘营里,所有的战俘都将会得到最人道的待遇。
张磊转身就走,威尔斯喊住了他:密司脱张,请稍等,我也去。
俩人来到一小队帐篷,一进门,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威尔斯下意识地用手扇了几下,然后挺挺身板,走了进去。
李大安扯着嗓子喊:全体集合!
满屋子的战俘慌忙起身,排队。
威尔斯摆摆手,笑容可掬:“诸位,不必客气,我只是来看望一下大家,大家随便,随便。”说着走到瘦猴躺着的地铺跟前,慢慢蹲了下来。先是摸摸瘦猴的头,而后站了起来,朝跟来的军医摆摆手。
军医蹲了下来,先是将温度计放入瘦猴口中,然后撩起盖在瘦猴身上的军毯,解开他的衣服,剪开血渍斑斑的纱布,但见伤口已经红肿发炎。军医下意识地惊叫。
军医拿出温度计,观看,连连摇头。
威尔斯脸色铁青:(英语)怎么样?
军医看看周围的战俘,摇头。欲言又止。
威尔斯挥挥手:(英语)说。
军医环顾左右,终于压低了声,说:(英语)少校,外伤感染发炎,引起高烧,病人已经处于轻度昏迷。
张磊一字不拉地作了翻译。
战俘们纷纷围了过来,群情激愤。吵吵成一团。
威尔斯狠狠地瞪一眼张磊,随后盯住了王效美。
王效美惶恐不安:少,少校,这……
威尔斯追问:王,这是怎么回事?
王效美看看李大安:少校,这……
战俘们吵吵成一团。不少人指着李大安,说这说那。
李大安脖子一梗,拎拎手中的木棒,瞅瞅一旁的战俘:咋地啦?就是老子干的,你们咬了老子的逑……
孔祥瑞陪着笑脸,接过了话:少校息怒。诸位息怒。这纯粹是一场误会,误会。也可以说是一场本不该发生的小小摩擦导致的误会。
林欣怒吼道:什么误会?这就是警备队打人的罪证。
战俘们七嘴八舌。
孔祥瑞依然面带笑容:诸位,诸位,大家少安毋躁。大家都是中国人,有话好好说。首先,鄙人承认警备队的某些做法值得商榷,而且侯参谋的伤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侯参谋这个人的脾气,这么多天在一起,大家也是了解的。鄙人不便多说。少校,本来,警备队也就是想找侯参谋了解些情况。
威尔斯耸耸肩:了解情况,这是可以的嘛。战俘自治,警备队是有这个权力的嘛。
孔祥瑞:可是,唉!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个侯参谋也是年轻气盛。结果,就跟警备队打了起来。你看看,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威尔斯耸耸肩:“好了。情况既然已经搞清楚了。依我看,也就是一场误会。误会。不过,在这里,我要重申一点,我们美国人历来尊重人权。在战俘营,我们同样尊重每个战俘的人权。尊重生命。”威尔斯环视一圈,他发现不少战俘眼神中充满了敌视和不满,不禁浑身一颤。稍倾,他干咳了几声,又道,“诸位,对于日前发生在战俘内部的殴斗,我深表遗憾……”
林欣打断了他的话:少校,这不是殴斗。这是一场迫害战俘的杀人事件。
战俘们纷纷附和,群情激愤。对!这就是迫害。
威尔斯有些恼怒了。但他还是显得十分绅士,笑道:这,迫害,杀人,简直是太恐怖了。侯参谋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解释。不过,我认为:眼下,当务之急,头等大事是侯参谋应该得到尽快的、最好的医治。生命是最最宝贵的。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诸位,我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