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钱医生正好换班去毛荣新的病房探视,凶手应该会用普通的垂吊方式进入病房,然后杀死毛荣新。”在推理大师乔蕾面前,童兵班门弄斧了一把:“毛荣新床单上的‘打火木’三个字,应该也是钱医生为他争取了时间,才能够写下来的。”
乔蕾步伐回到了正常速度,似乎在查阅脑海中不知名处的档案,口中念念有词:“毛荣新的随身物品列单里没有打火机,但他身上有烟味。”
童兵并不抽烟,但他也本能感觉到事情的蹊跷。除非遗失或者换衣服,否则他的烟鬼战友中没有哪一个身上是不带打火机的。
这时乔蕾忽然对着一个刑警吩咐道:“小吴,把死者毛荣新的随身物品列单调出来发给我。”
“好的,组长。”这熟悉的声音一入耳,童兵赫然发现应话的人就是物证科的警员吴震珂。看到童兵的目光,吴震珂笑着点了点头,却不敢耽搁手头工作去和他打招呼,可见乔蕾自有一套震慑下属的手段。
吴震珂的效率很快,没过多久,一份电子表格便发到了乔蕾的邮箱,她只打开扫了一眼便不再看,转而吩咐另一名警员:“你把立刻把这份物品列单的原件找出来。”
在华夏,警方办理任何案件,都要经过一套极为繁琐的手续,而造成其繁琐的罪魁祸首,就是“手写留档”制度。《华夏公安官署条例》规定,任何案件所涉及到的文件,不得只有电子文件,必须配上手写的版本。
就是因为这一条规定,很多警员大多数工作时间不是在抓捕罪犯,而是在伏案奋笔疾书。刘家龙这两天没睡好,只怕也有一天半都在提笔“创作检讨书”。
但是童兵非常理解这条法规的必要性。作为一名特种兵,童兵知道至少十几种办法,能够让一台电脑里的数据彻底消失,他之前使用过的emp爆弹,也是其中的一种。华夏政府设定这条法律,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万一受到敌国电子打击,整个公安系统不至于崩溃,是一种典型的居安思危举措。
大约10分钟后,乔蕾的手机上传来了那位警员拍来的照片。
握着手机的柔荑发出几难察觉的一颤,乔蕾忽然抬头高声下令道:“所有人放下手头事情,调阅死者毛荣新探病记录和监视录像,从他入院的第一天开始,监视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注意毛荣新是否取出过一个打火机!查到以后立刻通知我!”
刑警们纷纷按照指令忙碌起来,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的童兵起身看向乔蕾的手机,只见那张手写物品列单的照片上,最后一行赫然记着“xx牌打火机一只”的字样,而后又有被划掉的痕迹。
“划掉了?难怪电子版的物品列单上,并没有这个打火机的记录。”
“他带着打火机,而且没有被收缴。”乔蕾的表情似乎在笑:“我早该想到的,这就是东海的警察,这就是华夏的警察。”
她语气中透出的与其说是寒意,不如说是对整个公安系统的失望、放弃之意。
其实,看着这条写上又划掉的痕迹,童兵多少能够理解办案警员的思维。当时毛荣新被自己打得很惨,这样一名双手重伤的人,哀求警员至少让他留一口烟抽。如果童兵是那位收缴随身物品的警官,或许也会动一些恻隐之心……毕竟不论军人警员,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童兵在地方部队的时候,也会经常抓到偷偷抽烟的战士,只要态度良好,部队大多都会网开一面。何况当时又有谁知道毛荣新的打火机里,竟会藏着武功秘籍呢?
“这是个好消息。凶手要的东西,应该就在打火机里,他会杀死毛荣新,说明他已经把打火机的下落说了出来,只要我们能先一步找到打火机,就可以打他个埋伏。”童兵犹如在部队里做着战前动员:“敌人有明确的目标,对我们来说就是优势,这个打火机是个关键……”
他本想继续鼓励一下乔蕾,可话到此处,童兵唇齿一僵,脑中片段连闪,犹如倒翻着一本日记。
“你在想那个和我妹妹交手过的黑衣女人。”这时候,反倒是乔蕾点破了童兵心中的怀疑。
她的猜测很少落空
“我一直以为,之前殷茹男偷偷见毛荣新,是为了威胁他不要供出自己。”童兵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用拇指抹擦着自己的下唇:“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她的目标,和凶手一样。”
“根据你之前的情报,我怀疑殷茹男背后那对矮子兄弟也有犯案可能。不过我不懂武功,需要你的判断。”
乔蕾始终和童兵保持着情报的对等性,因为孟筱翎被绑架的关系,千手堂的所有监控资料,童兵之前都已经转交给了乔蕾。以乔蕾一目十行的情报处理速度,此刻她对殷茹男、庄杰、庄豪等人的了解,恐怕比童兵只多不少。
对于乔蕾的这个猜测,童兵持否决态度:“应该不是他们。虽然那个庄豪会易容术,但是改变容貌和改变体形不同,易容不涉及内功。而且我和庄豪交过手,他没有击伤钱医生的功力。”
“大乔组长!查到了!”一名年轻警员忽然举手示意着他自己的电脑屏幕:“毛荣新本周一刚入院时,就有人在白天去探过病,病房门口的探头拍到了探病者拿着打火机出门的镜头!”
“放大画面!”乔蕾立刻细查了起来,随着画面的逐帧分析,她灰败的脸色略有好转:“没错,就是同一个牌子的打火机。”
整个办公室里紧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