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不是因为兀笙惧她、畏她,而是因为太过崇拜。
黑衣人围攻的危险场景历历在目,兀笙至今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那些黑衣人目的未达卷土重来。
师叔一个人上路的话,万一再次遭遇险境了该如何是好?
事情毕竟没有官府说的那么简单,已经牵扯到另一个国家的势力了,又是毒杀、又是灭门,动作如此之大,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善罢甘休。
“我明日还有一些小事需要亲自处理,你们不必忧心。”既已答应司徒会再多留一日,她也不想才过了几个时辰就食言。
“师叔……”
“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说。”青染抬手一挥打断兀笙的话,甩袖离去。
小事?
青染,我司徒延在你眼中竟沦落到了如此被看轻的境地。
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一次,今生都不会再拥有了。爱人如此,权利与名望是否也会如此?
“两位贤侄大可放心,司徒以千崇阁的名义保证,一定会将青门主平安无恙地护送回云岐。”人家千崇阁阁主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堵得兀笙和落夕无话可说。
师叔留下来是跟司徒延在一起,这个认知让兀笙很不是滋味儿。
他很想问问落夕,门主跟司徒延究竟是什么关系。最终是理智打败了冲动,他凭什么问得出口,沮丧地也借故离开了。
柳纤纤呆呆的立在原地,神情黯然。
她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大家不欢而散,让笙哥哥受了委屈。心情才好了些,现下又跌落了谷底。
只有落夕感觉到,这个兀笙似乎比她这个徒弟对门主还要在意了。
“纤纤不要往心里去,我师父她,青门主的脾性一向如此,但她人是很好的,你不用害怕。”听到落夕的解释,柳纤纤堪以告慰。
☆、中了欲毒
听说兀笙他们明日就要返回云岐,这边贺南和莽肃也相继跟司徒延做了道别语,感谢千崇阁这些时日的收留和关照。
莽肃对青染和兀笙说,他要带着他的研究成果回小草庐去继续钻研。
“等咱们下次再见的时候,说不定这稀世毒.药就被我给破解了。”莽肃说着,还史无前例地慷慨解囊,扔给兀笙一大堆江湖防身的药物。
“你可别小瞧了我老头子的这些瓶瓶罐罐,想我莽肃乃华佗在世,随便一粒药都价值。你要不是炎霄子的徒弟、青染的师侄,刚好我又看你这娃娃挺顺眼,哪能白白给你?换做平常人,那绝对是千金难求。”
从此,药王在兀笙心里多了一个“老顽童”的形象。
安谧的夜,天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银河斜躺在乌黑的天宇上。
大地已经沉睡了,朦朦胧胧的月光洒下银纱,编织出清丽华裳,在树木上、花朵上、廊柱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晕。
“贺某有缘结识兀兄,实乃大幸。虽你我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门廊上的灯笼忽明忽暗,照映在贺南和兀笙的脸上,添了些许离愁别绪。
“能结识贺兄,兀笙也很荣幸。”
“想到明日即将分道扬镳,着实有些感慨。”贺南此番到这边境之城一游,兀笙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不过到头来却似乎成为了他兴尽之余的一份意外战利品。
“世间万事尚且荣枯无常,天下更是无不散之筵席,与贺兄相识一场,足矣。”
“哈哈,兀兄说得好,须臾人生、转瞬即逝,当珍惜眼前所见所闻和所识之人,此生足矣。”贺南拿着扇子拍手道。
这座城里的故事结束了,下一个又会是哪里?
兀笙一行人午后出发,在城门口与贺南和他的小书童道别。莽肃向来我行我素,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思及纤纤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兀笙是想雇一辆马车给她和兰儿,但落夕指出回云岐的道路不平坦。一是马车通行不便,二是耽误日程,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所幸柳纤纤和兰儿都会骑马,虽然骑马的技术平平,但也能够上得了道路。
新的问题是,柳纤纤身体残弱,不适合独自骑马。那兰儿在马背上是自身难保,自然是没法带柳纤纤同乘一匹的。
兀笙本是女扮男装,偶尔的身体接触能隐瞒过去,但倘若抱着柳纤纤骑马赶路,他怎么也没法接受。幸好御风不买柳纤纤的账,硬是对着她龇牙咧嘴表示不友好。
“落夕你就带纤纤一程吧,你们同为女子,也不怕被他人看见而有损清誉。”兀笙摸摸御风的马鬃说道。
御风是灵畜,认了主便会衷心向着他,今日也是帮了兀笙大忙。
“吁。”三人策马不出十里,兀笙突然拉住御风。
“怎么了?”落夕跟着勒马停下,当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情况,以为兀笙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有东西落在别院了。”兀笙答道。
昨日在整理东西时,贺南来找他小叙,一时顺手就将还没装进包袱的几瓶药和紫竹箫塞进了枕头底下。
莽肃在赠药时,叮嘱过那些药不能随便暴露于人前,除非是兀笙非常信得过的人,不然泄露了兀笙和药王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只会给双方带来大麻烦。
莽肃可不想成为被朝廷悬赏寻人的对象,也不想自己的好意反倒给兀笙带来灾祸。
“笙哥哥,你忘了什么东西啊,非取不可吗?”这段时间,柳纤纤的心灵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