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映照之下,殷宁看着她熟悉的眉眼,只觉得眼前的顾清棠是真的很好看,比那些英武少年多了七分温柔,比那些白面书生多了三分灵秀。
这个生的如此好看的人,是她的驸马。可是,这个驸马为何偏偏是个女人?
心,微微一酸。
殷宁叹了一声,哑声道:“我的驸马究竟是什么人?”眸光黯然,她避开了顾清棠的目光,低下了头去,“我甚至……害怕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顾清棠怔怔地看着她,心头浮起一丝不安来,她说这话,到底指的是什么?小公主分明是认定了顾清棠是帮她皇兄的好臣子,为何还会说这样的话?
她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如柳云儿提点的,小公主其实已经知道她是女人?!
“顾清棠……”殷宁的声音有些颤意,甚至还带着些许哭腔,“你一次又一次的轻薄我,可知……可知我是可以砍了你的脑袋的?”
“知道。”顾清棠正色点头。
“你待我虚情假意……我也是可以休了你的……”两滴热泪滑落殷宁的脸颊,落在了地上,她迟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我待你绝无半分假意!”顾清棠摇头急声道。
“……”殷宁突然哽咽了,久久没有说话。
顾清棠低下了头去,温暖的指尖又轻又柔地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顺势捧起了她的脸来,刚欲说什么,殷宁却在她之前开了口。
“为何要待我这样好?”
为何你明知道自己是女子,偏偏还来招惹我?!——后面这句话,殷宁还是问不出口,她害怕问出之后,一切将变得面目全非。
顾清棠深情地看着她,“因为你是阿宁,是我想一辈子疼惜的阿宁。”
“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这世间,女子与女子当真可以到老么?——殷宁心头不断浮现这个令她不知所措的问题,她还是垂着眼,不敢去看顾清棠的脸。
顾清棠重重点头,“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伤害不了你……”
“若是你伤了我呢?”殷宁终于仰起了脸来,她双颊上的羞色尚未褪去,此时的她眸光若水,泪光盈盈,看得心隐隐生疼。
就像是一缕绕心的青丝偷偷地钻入了胸膛,蓦地勒紧了心口,只留下一阵窒息的疼。
顾清棠静静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去应这句话。
“怎的?答不出来了,是不是?”殷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顾清棠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决然的笑意来,“我伤了你,我便把命偿你。”说着,她垂了双臂,去拉扯自己的衣带,“只求今夜之后,你暂且留我一条命,待我把事做做完了,你想怎么杀我,都可以。”
“你……要干什么?”殷宁一慌,连忙去按顾清棠的手。
“夫妻之道,贵在坦诚,我现在便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人。”顾清棠含笑说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突然促狭地一笑,“阿宁,亲我一口,可好?”
“唔……”
不等殷宁反应过来,顾清棠的唇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放……唔……放开……”殷宁惊瞪双眼,艰难地从唇间逸出这两个字后,又是一惊,心底骇然道:“她……她想做什么?”
顾清棠紧紧握着她的手推开了自己的外裳,顾不得背心处伤口牵动的痛楚,转了一个身坐上了案头,又牵着殷宁的手来到了内裳衣带边。
她终于松开了唇舌,移到了殷宁的耳畔,带着三分魅惑,幽幽道了一句,“我的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莫名的热意蹿上小腹,殷宁想要挣脱顾清棠的手,却惊觉自己已绵软无力。
明知道内裳解开之后,顾清棠的女儿身就将明明白白地暴露当前,她该是害怕看见这样的结果,偏生这个时候心头却浮起一些不该有的期待来。
心是乱的,更是热的,当热意越来越烈,身子远比意识要更加诚实。
顾清棠的唇再次吻上殷宁的唇,舌尖尚未探入她的口,便被殷宁的舌尖情不自禁地一勾。
今夜,押上了她的命,也押上了她的身子,不管明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至少此时此刻,她相信小公主心里,有她。
在顾清棠内裳打开的那一霎,小公主眼中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满满的疼惜,顾清棠的心头浮起了一句话——“阿宁,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了,是不是?”
不必问出口,已经有了答案。
殷宁没有推开她,没有痛骂她,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顾清棠狂喜不已,她激动地笑了,笑中带着些许泪花。
昏黄的灯影下,即便胸口上还缠着纱布,但是,那道从锁骨绵延而下的纠结疤痕却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顾清棠的胸口缓缓起伏着,她松开了殷宁的手,反手撑在了书案上,她柔声问了一句,“很丑,是不是?”
“谁伤的你?”殷宁的手指落在了那条疤痕锁骨处的起点,甚是心疼,“告诉我,谁伤的你?!”
本以为看见她的坦诚,自己会落荒而逃,殷宁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百感交集——刺心的心疼与灼心的情动汇聚一起,一颗心哪里还有地方放下对她的恨?
“伤我的人已经死了……”顾清棠暖暖地一笑,“我活下来就够了……”
“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人,你觉得你可以活过今夜?”殷宁眼底噙起了泪水,欺身逼近了顾清棠,“顾清棠,你可知你已经把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