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放任自己沉浸在了儿女之情里头?那些或轻或重响在了耳畔的嘶喊,终于是唤回了谢容华的神思。那掉落在地的圣旨和国玺已经被手下捡了起来奉上,那圣旨上满是血污和被人践踏的痕迹,谢容华想要笑,可是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她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微仰着头,带着几分轻视和鄙夷:“涟贵妃,本宫再问你一次,这个孩子,是从何而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原本紧紧抱着的孩子,忽然间成了烫手山芋一般被她丢开了,她跪伏在了地上,哭诉道,“这是圣上和宋之章逼我说的,他,他是宫外抱来的!”
“呵呵。”谢容华轻笑,那些原本被围困在大殿中的群臣已经从里头出来,满脸狼狈的样貌可真是十分可笑。谢容华不再看向涟贵妃,而是凝视着那群无用的大臣们,说道“混淆皇室血脉,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诸位大人如今可听清楚了?”仿佛背后吹拂过了一阵阴风,毛骨悚然,群臣看着谢容华那宛如来自于地狱的修罗一般的神情,跪伏在了地上浑身打颤。眼下皇宫已经尽数落入了凤城骑的掌控之中,他们所选择的宋之章竟然是云国的皇子才是真正的叛贼。革职除官是轻的了,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还是个大问题。可是还有有几分疑惑,小公子谢瑾到底是不是如同宋之章所言,是云国皇室的血脉?
“来人。”谢容华闭着眼,喊了一声,“把涟贵妃拖出去,那些造反的卫军统领以及段祯,都抓起来,有反抗者就地斩杀!”她看着那飞溅的鲜血,嗅着空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眼角眉梢尽是冷酷,其中还夹杂着些些的恨意。
“殿下!”段祯看着那逼近的侍卫,忽然间大喊一声,他不服气,他也不想死,提着剑一步一步地退回到了那些还在顽强抵抗的禁卫军之中,“殿下何必迁怒于我!当初我提醒您那殷云容是云国的奸细,殿下是您自己不信,与宋之章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段祯一心向着殿下您啊!满腔赤诚,天地可鉴!如果殿下您非要逼迫,那么臣只能来个玉石俱焚了!”
“动手,一个不留!”谢容华倏地睁开眼,眸子中射出了一道锋利的冷光,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可是笑容在旁人看来是残酷至极。殷云容这三个字,她一点儿都不想听见,段祯的一席话分明是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满心信任的人呐,甚至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了,换来却是无尽的欺瞒,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落入了别人的算计里头,竟然是满盘皆输。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瑾儿呢,是不是也在云国?他身上留着的是云国的血,可那人到底是谁?她要被一个个谜团彻底的锁死了。
段祯咬着牙,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的后退,他的战甲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裂口,温热的鲜血是对手的,也有是自己的。华朝殿下可当真是翻脸无情啊!呵,可笑啊,她何从有过情意?过去不信自己的一厢情愿呐,如今梦彻底地被打碎,而他段祯也被迫着清醒过来。
“逆子,住手!”一声如同轰雷一般的大喝,传了过来。
那老当益壮的将军骑着马穿过了侍卫飞驰入宫,他的面容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曾经的手下,以及他的儿子,如今正在人群中厮杀。他段氏一门忠烈,可如今却出了一个叛贼!华朝长公主负手而立,被侍卫们簇拥着保护着的她看去依旧是那般高高在上。祸水啊,到底谁才是祸水?段式成万般无奈的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老泪纵横。宫中巨变,他早应该赶来,也许还能够扭转几分局面,可是段祯这个逆子啊,竟然串通下人给自己下了mí_yào,以至于此时才赶到皇宫中。镇国公的这一声吼极具威慑力的,段祯停手了,那些叛逆的统领也停手了,他们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气,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段祯被几个侍卫压着,跪在了谢容华的跟前,而段式成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镇国公的来临,让那些官员们起了些许侥幸的心思,可是看着那位殿下的神情与此时的场景,他们的心也咯噔一下沉了下来。周围都是明晃晃的刀戟,跟被围困在了大殿中相比,也只是换了一拨人马。无情的刀剑,几时才会穿透自己的心口?相比之下,赵君尧他们恭敬地站立在了殿下的身侧,微扬的唇角甚至有些得意。为什么自己选错了立场呢?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殿下这边,皇亲贵胄啊,明明华朝殿下才是。
“镇国公终于赶过来了?”谢容华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仿佛镇国公身上曾经有过的殊荣,都消失殆尽了,谢容华对着他不再有敬意。她的目光是无情的带着些许的审视,而转落在了段祯身上之后,则是尽数变成了不屑与鄙夷。
“老臣教子无妨,一切后果由老臣承担,望殿下恕罪!”段式成到底还是带着些许私心的,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落到身首异处的场景,他也不愿意镇国公府走向分崩离析,可是这一切又岂能是他可以掌控的?
“镇国公世代忠良,本宫都是看在眼里,只有段祯一人,犯上作乱。”谢容华淡声说道,她又转向了赵君尧,问了一句,“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谋逆之罪,相国大人你说,这该如何处置呢?”
“满门抄斩。”赵君尧恭谨的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是直视前方。
“不过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镇国公府里头,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