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向惠妃寝宫走去,自称奶娘的女人惊喜地跟在我身后。
在惠妃寝宫的门口,我愕然地止住了脚步。门坎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目光呆滞的女人,正是惠妃,她抱着一个婴儿喃喃自语着,时而笑着时而哭着,婴儿在她怀里陶陶大哭,哭得声音都已经撕裂了开来。
“这怎么回事?”我将一个跪在附近的太监抓住,质问。
“回......回皇后,”太监瑟瑟出声,“自从皇上中毒以后,惠妃便变得有些奇怪,有时候说皇后您要杀她了,有时候说她的孩子保不住了,这两天就更奇怪了,死死地抱着皇子,不让我们靠近,皇子都饿得哭不出声来了。”
我愣愣地望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心里是说不出滋味来,低声向几个太监吩咐了几句。太监们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惠妃,然后,两个太监猛然冲过去按住惠妃,另外两个慌忙抢下婴儿,最后婴儿安全地落入奶娘的怀中。
“把孩子还给我,孩子还给我.......”被太监死死摁住的惠妃凄厉地大叫着,拼命挣扎着,仿佛一只受伤的母兽,激动得吓人。
我轻叹了口气,吩咐:“将她关进疯人宫里,慢慢疗养!”
“是!”太监们费劲地将哭闹个不停的惠妃拖走。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婴儿也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奶娘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着奶水,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盯着那个婴儿看了许久,才对奶娘说:“你抱着皇子跟我走吧!”
“是!”奶娘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后,我带着她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的女人们全错愕地盯着我的身后,我身后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我接过奶娘怀中的婴儿,把他放入为首的女人手中,摸摸孩子细嫩的肌肤,恳切地对她们说:“这是皇子,皇上唯一的骨肉,这孩子我就交付给你们了!”
“皇后!”女人们惶恐不安,“这怎么使得!”
我有些伤感地笑着说:“这一仗,输赢是个未知数,你们答应我,万一这仗打败了,皇宫易主,你们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为皇上保存这唯一的命脉,你们带着他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将他抚养长大成人,这算是我拜托你们的了!”
“皇后!我们答应!”冷宫中的女人哭成了一团,哭得我鼻子也酸溜溜的。
“我走了,如果这仗打赢了,我会再来看你们!”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冷宫。
身后是一片惊天动地、感人沛骨的哭声,女人果真是水酿出来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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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四十四、
大殿内静得出奇,所有的官员都屏住呼吸脸色凝重,焦急地望着殿外雾蒙蒙的一切。风悄悄地鼓动着他们轻盈的官服,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就成为了此时死气沉沉的潮湿空气中惟一的一线自由。官员的身后,我不安地跺着步,掌心内的汗越积越多,这些天的成败便在今日一役了。
“报!”一个士卒高声呐喊着跑入,浑身被汗水浸透,“元帅.......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城,我将士......牢记......皇后旨意......为江山百姓站.......为皇上皇后.......”
“说现在的战况!”我焦虑地打断他的话。
“是,敌兵.......已被赶出城外几十里,无法入城。”
众官员脸上的神色松了许多,我仍是皱着眉,命令:“再探!”
又等了许久,第二士卒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得令人心惊:“皇后,不好了,不好了!”
“说!”我手脚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
“八王爷的军队中,多出了一批武林人士,武功非凡,我军根本抵挡不住!”
“什么?”我骇然倒抽气,颤声问,“武林与朝廷素来无交情,怎么会参与进来?”
“属下也不知,为首的似乎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我咬牙切齿,狠狠地咀嚼着四个字,“慕容勿离!”
我的脑中激昂着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气,什么理智、冷静,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烧成黑烟一团了,我猛然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