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帝指出他的不是,这宫女秀竹还是头一个,临死了胆子果然大了不止一倍。
几下耳刮子过后,秀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李福升那五个鲜红的手掌印瞬间盖住了原来琪贵妃留下的纤细指印子。
“皇上就算要打奴婢,奴婢也要说!这馨妃究竟哪点儿比主子强,不就是给皇上您生了个皇子么,奴婢就是见不得她好,只要三皇子不受宠了,皇上肯定会记起主子的。是奴婢布了这局,奴婢想了许久才从哺喂三皇子的乳母下手,晨曦宫的黑子不受彦妃重用,家里贫穷,奴婢便想到借他的手去做此事,那些赏他的首饰都是主子平日里赐给奴婢的。奴婢所做之事皆是凭心而做,并无觉得对不起谁。”
大晏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果真是个忠心不二的狗奴才,连你家主子没想到的你都想到了,难怪琪贵妃这么重用你。”说着,朝面色有些苍白的琪贵妃瞥了一眼。琪贵妃那两瓣勾勒妖娆的唇嗫嚅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如何得知这药理?”大晏帝精锐的目光直直射入她躲闪的眼中。
秀竹镇定道:“是奴婢私下里问了吴太医。”
听闻这话,那藏在其他太医身后的吴太医立马出列,慌张解释道:“回皇上,秀竹确实私下里找过臣,不过当时只是问臣有什么慢性毒草跟香梓茗长得像,臣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如果知道秀竹是要用毒草害三皇子,臣是如何也不会告诉她的,皇上明鉴,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大晏帝揉揉自己的额头,冷笑一声,“一个个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朕若是全信了你们,这天下岂非全是无辜之人。”许是在外面坐的时间长了,大晏帝不由打了个喷嚏,李福升忙找人送来了披风。大晏帝瞅了两眼,直接盖到馨妃身上,“霜儿,天凉了,仔细着别着凉了。方才就应该让多穿点儿再跟出来的。”
叶灵霜一怵,推辞道,“皇上的身子比妾。”将那披风给他细心盖好。
大晏帝不悦瞪她。
李福升心中叫爹,忙又让人取了馨妃的披风来,面色不虞的大晏帝这才消停了些。
彦妃和琪贵妃两人此事本就是悬着心,却见大晏帝对那馨妃如此宠溺纵容,心里皆有片刻的冰凉,更多的却是妒忌。
吴太医一直是弓着身子立着,不由吞咽两下口水,方才为自己辩解完毕却急急等不来大晏帝的处决,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煎熬。
“吴太医,因为你的疏忽却祸及到皇儿的性命,朕本该重罚,但朕念你也在宫中行医多年,也看在……温相的份上,只革去你太医之职,明个儿便离开皇宫给朕滚!”
听到温相两字,吴太医心中惊跳,琪贵妃也是震惊地看了大晏帝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
吴太医身子一踉跄,“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大晏帝冷冷睨向秀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完了。”秀竹顶着两半红肿的脸颊,淡淡道。
“哦?朕怎么觉得你还是隐瞒了什么,你说,此事真的是你一个人的主意,是不是还有谁替你参谋?”
秀竹死咬着嘴摇摇头,“全是奴婢一个人的谋划,除了黑子,并无他人参与。”
死鸭子嘴硬。大晏帝略一扬唇,“李福升,执行杖刑,朕不信她这张嘴当真是吐不出其他的了。”
李福升没有怜悯,只习以为常地找来了执行杖责的太监,将那宫女秀竹粗暴地按在了长凳上,粗长的棍子一下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后背和臀部,只几下过去便已见了血。
“真的是无其他话要说?”大晏帝又提醒了一句。
秀竹狠狠咬着牙,疯狂地摇着头,背后的杖棍一下比一下重,血渍已经将绽开的血肉和衣料黏在了一起,她终于是忍不住尖叫了出来,痛呼的叫声在这安静的尚衣局显得格外凄惨而又阴森。其中昏死过去好几次,又被人用尚衣局的脏水泼醒。一下下的杖棍落下,她的气息满满变弱。
一直坐着的大晏帝忽地起了身,走至她奄奄一息的秀竹跟前,嘲讽道:“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那你便带着自己的忠心入地狱吧,看看那阎罗王会不会因此少判你的刑!”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位椅,恨声道:“好个蛇蝎毒妇,连朕的皇儿都敢害,不仅想着让瑞儿以后变成傻子,还用上了剧毒马钱子,你既然这么喜欢害人,那便尝尝这一点点死去的痛苦罢。”
大晏帝那明黄的身影渐渐模糊,秀竹却在听到马钱子几个字后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不,她从没有放马钱子,从来没有,她只不过是想让三皇子以后变成傻子而已,怎么可能放了剧毒马钱子!
秀竹撑着一口气在周围各色各样的人身上扫了一圈,不知怎的,那目光就停在了馨妃身上。她此时此刻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