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大多高高在上,对平民百姓不屑一顾。方应看却恰好相反,脸上总挂着谦和笑意,说话常留三分余地,从未有人见他当众失态。
苏梦枕容貌远远无法与他相比,在旁一衬,愈发显得形销骨立,气魄却绝不逊于他。苏夜把他们两人相互比较,仍觉得在大多数情况下,旁人一见他们,首先注意的人仍为苏梦枕。
方应看眼神明亮清澈,仿佛内心从无不可告人之事。他笑,苏梦枕也在笑。两人都笑的很客气,不愿有半点失礼。极少有人能让苏梦枕不吝笑容,他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他两道目光在苏梦枕脸上一溜,接着一亮,微笑道:“京中流言果然不可信任。苏公子气色就像没中毒,竟已痊愈了,当真可喜可贺。”
苏梦枕虽然笑着,笑容终究比他轻淡许多,答道:“不瞒小侯爷,我师妹医术高明,替我拔出伤口中的毒质,才有如此结果。”
苏夜就站在苏梦枕身后,待两人落座,她才落座。方应看自然早看到了她,却先等苏梦枕提起,才含笑望向她,温和有礼地道:“苏夜苏姑娘,我已经久仰大名了。”
他两人曾见过几次面,但苏夜每次把自己装扮成黑衣老者,至今未有露出破绽。她在京城第一次见方应看,方应看却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真面目。若非他演技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那就是完全没认出她。
苏夜在他眼中,应当只是得罪了四名刀王的麻烦人物。但他提也不提,说也不说,反倒在她行礼之后,进行发自内心的赞美,“姑娘生的好美,不愧是苏公子的师妹。”
苏夜微微一笑,道:“小侯爷过奖了。”
她极为欣赏喜欢苏梦枕,一见这个师兄,就忍不住怜惜之心,喜悦之情。但她也很清楚,苏梦枕面貌实在称不上出色。方应看故意把她容貌与苏梦枕扯上关系,不知是有意,是无心?
方应看柔声道:“江湖上许多女侠精擅医术,轻功高明,武功方面嘛,难免有点儿欠缺。姑娘医术高,刀法更高,实在难得至极。我听说,令师红袖神尼是天下排名前五的高人之一,难怪可以教出苏公子和苏姑娘。”
他不惜耗费口舌,说了这么多赞美言辞,无非想激起苏夜对他的好感。但苏夜一眼瞧见他,立刻想起他坐山观虎斗,希望她和关七打上一场,接着便好感全无。
她只好又欠了欠身,微笑道:“这可真是当不起。”
方应看客气完了,便不再理会她,与苏梦枕相谈正事。其实正如苏梦枕所说,他并没真正的正事可谈,只是过来看看金风细雨楼楼主的气色伤情,判断风雨楼与六分半堂之间,究竟哪一方吃了亏,给京城带来何等变数。
如今苏梦枕毒伤愈合,气色极好,必然令六分半堂很失望。方应看目的已然达到,又非那等没事乱窜的闲人,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便起身告辞,告辞之前,还客客气气地祝愿风雨楼多几个分堂。
他的马车停于石阶之下,八大刀王在黄楼大门外恭候。苏夜陪着苏梦枕,送方应看出门,一眼就看到那四个助纣为虐的挫货,忍不住冲他们笑了笑,颇有示威挑衅之意。
那四人脸色顿时微变,却碍着方应看在旁,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随着马车离去。他们刚走,苏夜便冷笑道:“小侯爷见完雷损之后,估计也会送上同样美好的祝福,希望六分半堂扩张势力。”
苏梦枕瞥她一眼,笑道:“这是自然。”
他亦很熟悉方应看,知道他口边常挂溢美之辞,夸奖苏夜,不代表重视苏夜。他能看出方应看对她并不看重,心中隐约生出不快。但这点不快稍纵即逝,他转身之际,已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边往玉塔的方向走,边问道:“你是否记得花晴洲?”
苏夜一愣,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养尊处优,羞涩内向的脸,点了点头道:“记得……莫非他又出事了?这可真是的,花党魁既然不想他涉入江湖,就不该放他到处乱跑。”
苏梦枕不禁又笑了笑,淡淡道:“花枯发带着他来风雨楼,向我提亲。”
“……让你嫁给花公子?”
苏梦枕一顿,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和我胡言乱语。他父子来提亲,自然希望娶你做他的夫人。我已经替你回绝了,他却不甚死心。若有机会,你不妨亲自和他谈谈。”
苏夜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顿时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只觉自己走错了片场。但她仔细一想,又觉得花晴洲没机会接触陌生女子,被她救过后,因感激而生出仰慕之情,本就顺理成章。
直至将近玉塔,她才轻声一笑,摇头道:“碰上了再说。唉,还好师兄你底气足够,用不着贡献一个师妹出去,和发党联姻结盟。否则,没准我刚回来,就得在楼子里大闹一场。”
这是句很平常的话,大有调侃之意,因为苏梦枕当然不可能答应。别说金风细雨楼根本不屑这么做,就算有此必要,也不会挑中发梦二党。
两者实力相差太大,即便把风雨楼替换为小寒山,差距也不会缩小多少。单看小寒山的大师兄苏梦枕,发党的大师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