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但是你一直很耐心,忍耐着阿姨这个大人的不成熟。你是个好孩子。”
她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但立刻就抹掉了。然后她转过身离开了教室,背挺得笔直,头高高昂起,身影和她的性格一样显得冷硬,不知变通,却又执拗得让人叹息。
叶先生愣了一下,跟了上去,似乎在和她争论什么。叶贞却没有离开,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费奕真怀里的布制舞台,突然就哭了出来。
费奕真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把布偶递给了叶贞,说道:“这是你的东西吧?”
叶贞用力地摇了摇头,突然就转身跑掉了。
费奕真看着手中的布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他知道这个布偶对于文女士和叶贞一家人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舞台布偶并不像叶女士说的一样针脚粗陋,事实上它的针脚虽然不是很整齐,却非常细密,可以看出缝制的人花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布偶一定是为了叶贞而做的,而文女士当初一定很爱她的女儿,所以才亲手做了这个布偶。她应该是希望叶贞快乐的,却没想到却反而让她不幸了。
文女士已经表示不会来找,而叶家的事和费奕真也没有什么关系。费奕真本来应该是觉得松了一口气的,但是他却依旧觉得心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种阴霾蒙蔽了他一整个晚上,连稿子都写得质量低下,最后只有早早地躺下睡了。
睡觉的时候他一个接一个地做了很多个梦,醒来时却一个都不记得,只觉得整个人都疲倦得不得了,却已经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费奕真按着名片上的号码给文女士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来拿回布偶。
文女士的语气有些低落和丧气,问道:“为什么?你也讨厌它吗?”
费奕真回答道:“不是。只是因为我知道这对阿姨你还有叶贞姐姐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它代表的含义太特殊了,我不能收。”
文女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对不起,又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待会儿就来拿。”
费奕真倒是没有觉得造成困扰,他觉得有些难受也不是因为布偶的关系。文女士昨天道歉之后,费奕真对她的观感倒是好了很多——她虽然有些执拗,却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结果还没到第二节课开始,就有人对费奕真说道:“费奕真,有人找。”
费奕真以为是文女士,惊讶她来得这么快,结果找他的人却是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他有点犹豫地开了口,说道:“你好......叶贞姐姐。”
“费奕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我们能私下说两句话吗?”她的眼睛红红的,肿到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变形,费奕真看着觉得触目惊心,就觉得不敢拒绝她。
他说道:“我们去操场吧。”
两人到了操场的单杠双杠区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学校的这片区域还有秋千。两个人就并排坐在秋千上,开始说话。
叶贞问道:“听说你唱歌很好听,能随便给我哼两句听听看吗?”
费奕真犹疑了一下,想了一下,轻轻给她哼了两句“让幸福飘扬”,叶贞突然呜咽一声,就捂住脸大哭起来。
费奕真顿时愣住,想要开口安慰,却又因为陌生而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最后只是开口苍白无力地说了一句:“你别伤心。”
叶贞哭了一会儿,渐渐自己止住了哭声,但声音却比之前更加沙哑粗糙了。
她说道:“我以前的声音,也和你一样地好听。妈妈从小就跟我说,我的歌就是天籁。”
费奕真一顿。
叶贞的声音从出现时就沙哑得很,是那种发声困难的沙哑,而不是天然低沉磁性的沙哑。费奕真虽然知道她以前应该有一个好嗓子,但是却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贞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这世界上最美的声音,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歌声......她从小就那么说。我小时候一直把这样的话当真,因为她说得是那样认真,坚定......直到我中学时第一次上台表演。”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小学时也经常上台表演,表演完的时候,也会有人鼓掌,我很骄傲,很得意,但是却总也没有办法感受到妈妈所说的,那种从灵魂里面灼烧出来的激动。现在想来,是因为那些掌声并不真挚。因为我父母都是名人,所以学校的老师对我总是高看一眼,同学们哪怕不觉得好听,但是还是会鼓掌。”
“我中学时候,第一次上台表演结束后,掌声完全是稀稀落落的。然后我就听见有个女生说:什么歌声?难听死了,还不如我哼的呢。她还骂了一句‘土老帽’。”
“我当时就很震惊。但是我自认为我的歌声是很好的,因为大家都这么说不是吗?可是,到了中学里,似乎整个世界都变了,大家喜欢听流行歌曲,那个女生......会唱很多的流行歌曲,被很多人追捧。而我每次唱歌,那种尴尬的气氛都让我觉得心情沉重,难以继续。”
“可是老师依旧还会安排我上台,妈妈还会促使老师让我上台。我是真的不想唱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喜欢......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流行歌曲其实更好听。明明已经不是以前了,妈妈却还沉浸在她过去的美好回忆里面。我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