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下没记错,左都御史和六王爷也走得挺近的,当然,和宽王爷也是素有交情。」
这话意真是点得再明不过了。谈瑞秋不禁暗暗腹诽孟寄兰,对她动不了,就找长辈整谈家……不过就算那头不使暗招,依皇上的布局,谈家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亏谈老爷还自以为攀上了皇亲国戚,梦想哪日能成为国丈,殊不知自己不过是皇上可弃可用的一枚棋,真是可悲。
秦文略垂敛长睫,半晌才道:「皇上龙体可好?」
谢问不禁楞了下,瞧应多闻耸了耸肩,他便道:「皇上日日早朝,该是龙体安康。」
「是吗?」这可教他想不透了。
皇上看似极有耐性,步步用计,但如今看来已是收网之际,朝中乱象沉痾已久,肃清是必要,但手段如此强硬,而且企图一网打尽,除了皇上龙体有恙,还能有什么原因?
大哥幼年淹死在宫中御池,三哥和五哥都死于毒杀,如今皇上欲除去二哥和四哥,甚至连六哥都不放过,皇子中只剩下八弟和从小痴愚的九弟,意味着皇上应该是打算立容妃之子八弟为储君,毕竟容妃娘家在朝中并无势力,为此而肃清朝中乱象,倒也是合理。
而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在这场肃清里被牲,要不就是立下功劳,八弟登基后,他以亲王身分辅佐。
依皇上把他推到风尖浪头上来推论,皇上是要他选择后头的路了。
而他,该选择哪条路?
让徐贲将谢问和应多闻送走后,他还思索着这个问题,就连谈瑞秋走到身旁,他都未察觉。
「王爷在想什么?」
秦文略回神,见她正在斟茶,随口问:「需要我帮谈家说话吗?」
谈瑞秋疑惑地睨他一眼,径自喝着茶。「王爷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还想保谈家?」
「你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不是,是不希望你自找麻烦,况且你要是帮谈家说话,说不定会将谈家害得更惨。」
时局正乱,有时不动比动还好。
秦文略掀唇笑得自嘲。「我倒是成了瘟神了,届时是不是人人见我都得闪避?」
「错了吧,王爷一上朝,记得多带几件裤子,我怕一堆人巴着你的腿,不小心巴破你的裤子,多带几条备换吧。」这世界上最强韧的植物首推墙头草,不管何时何地皆有,野火再炽也烧不尽。
秦文略后知后觉地低笑出声,接口道:「记得袍子做好了,替我多做几件裤子。」
谈瑞秋啐了声,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竟还得免费替他缝制裤子,真是自找麻烦。
月底,秦文略上了早朝,正式接下五军都督一职,然而,皇上只字未提以身护七王爷的宋綦,造成朝中风向难测,流言四起,一面倒的认为是七王爷清醒后,真相乃是宋綦贪生怕死,未护七王爷,才导致七王爷昏迷不醒。
这些朝中的风风雨雨,只要秦文略那日下朝早,又无政务在身时,大抵都会跟谈瑞秋聊上两句。
但他初掌军务,政事倒也繁杂得紧,三天两头不回王府也是常有,谈瑞秋乐得轻松,一方面也和谈家连系上,敲定了与谈三互换身分的好时机。
日期就订在大年初四。为何挑选这天?因为那天是孟寄兰生辰,她跟苏嬷嬷央求设宴。
孟寄兰的要求谈瑞秋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秦文略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还领了差事在外走动,而孟寄兰也领了封号,成了孟侧妃,当然要顺便庆贺。
苏嬷嬷提起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允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谈府进不去,但皇上没说谈家女眷不能出门,再者,打她出阁至今也没回门,如今七王爷府设宴,谈家女眷上门是天经地义,绝对挑不出毛病。
这事就这么定下,谈瑞秋更是大方地任由孟寄兰大肆采办,自个儿落得轻松,只是不知道怎地,苏嬷嬷脸色不太好。
「嬷嬷怎么了?」谈瑞秋刚用过晚膳,却见苏嬷嬷沉着脸进房。
「娘娘稍稍管束一下丫鬟吧。」
「怎么了?」
苏嬷嬷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近来府里流言四起,就说娘娘的贴身丫鬟趁着出府时与其他府邸的下人接了线,王府规定下人不得和其他府邸下人接触,就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谈瑞秋闻言,下巴都快掉了。「搞错了吧,怎会有这事,玉露一直跟在我身边的。」
「娘娘的贴身丫鬟只有玉露?」
「呃……」听雨还在养伤,那就是指数雨。「这事我回头会问个清楚,让嬷嬷操心难为,我真是过意不去。」
「不碍事,就是怕……惹出事端。」
谈瑞秋见苏嬷嬷一脸欲言又止,可后头不见下文,待了一会便走了。
谈瑞秋真是一头雾水,原以为苏嬷嬷是因为她把事都交由孟寄兰处理而不快,如今看来似乎事有蹊跷。
她要玉露把文嬷嬷和王嬷嬷找来,想不到竟是一问三不知。
谈瑞秋垂眼沉思半晌,摆着笑脸问:「嬷嬷,听雨的伤势养得如何了?」
文嬷嬷的眼神微动了下,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个贱蹄子,不值一哂,小姐何必将她挂在心上?」
谈瑞秋轻点着头。「之前玉露说,听雨的伤好得慢,我给嬷嬷十两银子给听雨买些滋补的药材,可有照实给她熬去?」
「那点小事我都交给数雨去打理了。」
「还有,我让厨房特地给听雨熬的——」
「小姐,来顺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