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她含糊地问。
“是的,红红的,像是葡萄酒。我问爸爸能否让我喝一口。”说到这,小伊露娜撇嘴露出个委屈的表情。
“伊露娜,现在,抱上你的布偶,我们马上离开。”瑟薇提起打满补丁的长裙,将一只破熊布偶塞给女儿,她开始翻箱倒柜。
伊露娜抱着布偶,肩膀不住发抖:“妈,妈妈,我们不是还要等爸爸回来……”她瞥了一眼桌上仍冒着热雾的铝盆。
“不,没时间了,伊露娜,你现在把那三颗玉米装起来。”伊露娜发现蹲在柜子前的妈妈动作很急促,她在收拾一些东西。
一些值得她带去另个可供人类居住之地的财物,一对银手镯和一条金项链,还有若干她从没见过的小颗粒金币。
“别磨蹭,快点。”瑟薇转过脸,在屋内烛光没有波及的地方,伊露娜只够看到阴影里,妈妈焦急甚至有些暴怒的侧身像。
伊露娜费力地把她稍高于桌面的身体垫高,用粗短圆润的小手拉来铝盆,眼睛里有泪水在晃动,她盯着三颗玉米抹了把泪。
瑟薇打好了一个包袱,在她重返餐桌时,伊露娜已将玉米装进小布包,母女两个像是准备旅行去的游客,她努力挤出微笑。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试着忘记爸爸,知道吗?”
穷人想要活下去就不能相信幻想,勒里的最后时刻要来了,比她想象的快。
伊露娜什么都不明白,她根本不清楚,爸爸和一个栅栏外,风度翩翩的绅士交谈,有什么可怕的?
为什么妈妈要这样说爸爸。
但是,瑟薇清楚,大概从两周前开始,她的丈夫,每晚农忙回来,都会用宏亮高兴的语调和女儿及自己说话,脸上看不到一丝疲惫。
她当然也知道,邻居卢梭太太的丈夫,每晚都会像条死狗似的,拖着接近半死的积劳之躯,跌跌撞撞地爬回来。
十个人,养其余几十个人,还是在这种受到死灵污染的土地上耕种,无异于和死神赛跑。
他的丈夫在两周以前也是那种让人担忧的状况,瑟薇每次看到里布尔更显憔悴的脸,以及厚重的黑眼圈,她都心疼得要死。
一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在了他丈夫身上,也许是不想活活累死,也许是抱有想活下去的信念,他和不洁之物接触了。
瑟薇是个普通的农妇,她不可能知道那个黑色礼帽的家伙,是什么来头?是不是真的和传言中说的一样。
当然,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镇上,来的不怕死的资本家,用狡诈的语言向他丈夫推销了某种保健品。
由于那种保健品含有禁药,他才会在人迹罕至的时刻,跑到栅栏边上朝农夫推荐这商品。
可能吗?瑟薇问自己。
她想要相信,但又觉得荒唐,在暗黑世界里,这样的事情发生几率很小。
除非是把资本家的身份转换成吸血鬼,那么,关于保健药的那点解释才符合逻辑。
“我永远失去了我的丈夫。”瑟薇内心当中的悲痛,是她年幼的女儿所不能理解的。
所以,当她推开门,发现她丈夫正和颜悦色地抬起手时,她的女儿毫不理会她刚才的教诲,一头扎进了父亲怀里。
里布尔刚下工,沾满泥土的靴子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靠偷懒,才能保持像现在这样一副刚去参加完酒宴的潇洒模样。
“你回来了?你在门口干什么呢?”瑟薇急忙把包袱扔到门后,她用手拽着裙子,使劲儿擦了擦,微笑着问。
里布尔却只顾着低头,摩挲女儿柔润的黑发,再将草帽戴到她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