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修士bō_bō鲁离开这里便毫无眷恋,未来也不会有所不同。
等顺利将莱蒙王子和乞乞柯夫送出教会,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他将继续在世间游荡闯荡,以有限的生命开拓无限的可能,继续自己那份神秘而崇高的事业。
“请进。”
清雅醇郁的声音从门后响起,bō_bō鲁推门而入,瞧见窗边那个颀长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抱歉,这个时间打扰到您了吗,海登主教?”
站在窗边的男人回过身来,暮色在金丝眼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光膜。道格拉斯·海登今年将近三十岁,面容冷峻,鼻梁高挺,浅褐色的发丝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挺拔修长的身躯上罩着一件雪白的修士袍,脖间悬挂着一条缀有珍珠和金叶子的黑玛瑙项链。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的反光散去,露出一双深邃冷冽的眼睛。待看清来人是bō_bō鲁,道格拉斯·海登冷硬的面颊微微放松,唇边甚至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拘谨,bō_bō鲁。”这位年轻的主教说,“叫我道格拉斯就好。”
bō_bō鲁也不讲究礼数,兴冲冲地说,“好的,道格拉斯!”
主教将他请到软皮沙发上,坐在黑袍修士对面,熟练地将两只白瓷杯添上红茶,这才交叠双腿,等候对方开口。当今迟暮帝国的大主教为自己倒茶,bō_bō鲁并没觉出什么不妥,只肃然地略一颔首,道,“道格拉斯,今天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件事。”
道格拉斯的镜片被氤氲热气熏满水雾,“请说。”
“关于死去的鲍德温主教。”bō_bō鲁沉痛地说,“我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因为他曾是我的导师,对我有知遇之恩,而我在他临终前没有守在他的床边,身为学生,我觉得这是我的失职。”
道格拉斯持起瓷碟,语气平静而柔缓,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卡在它应有的位置上,“你想知道他什么事呢?”
“他的死因。”bō_bō鲁道,“据我所知,我的老师身体很好,五十多岁都能大气不喘地提起两只装满水的水桶,声音比小伙子还要洪亮……这样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他得了不治之症而死……我难以接受。”
“疾病比你想象得更能吞噬一个人的生命。”道格拉斯静静地说,“别说是几年,就是几天时间,一个强健的人也可能因为感染某种细菌发热猝死。人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一个肉眼看不见的菌杆就能击倒他们。人是很脆弱的,而我们锤炼自己的身心,最终也不过是使自己面对灾祸时能更坚强罢了……虽然就结果而言,并无太大差别,一旦灾难降临,凭现在的人类绝对无法抵抗。”
bō_bō鲁愕然道,“你是说鲍德温老师死于病菌?”
“我没这么说过。”道格拉斯慢慢地啜了一口红茶,“我只是说,你上一句的推断并不成立。”
bō_bō鲁道,“那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死因么?”
道格拉斯静默了一会儿,深邃的双眼注视着面前的修士,“抱歉,这是机密,我不能跟你说。”
bō_bō鲁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期期艾艾地问,“那我的老师临死前,呃……说过些什么吗?比如一些箴言,或者忏悔劝诫,还有……”
“他很想念你。”瓷制的杯碟被重新搁在桌上,道格拉斯用一块柔软的帕巾擦拭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裹在雪白的手套里。他道,“他提到了你,bō_bō鲁。他说,你永远是令他骄傲的学生。”
bō_bō鲁大为震惊,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捂脸哽咽道,“我的老师竟然能想起我……想起我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学生……主啊,感谢你的恩赐……”
主教道格拉斯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