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属下,为何……”承天碧倏地住嘴,想必是司苍卿没有下令吧!这个人,不得万不得已,绝不依靠别人来救助,哪怕是自己的属下。
只是司苍卿也早做了万全的计划吧,所以一开始朝这边走,不仅是因为这里是最短的出宫线路,也是因为这儿还有以备万一的退路。
正要离去的人,回头看了下努力想要稳住心绪的承天碧,又补充了句话:“主子不会有事,公子莫要担心。”话语里,是理所当然的全然信任。
随即,这人便大步离开了暗室。
承天碧无意识地点了下头,担忧、愧疚和心痛,纠结在心间,将之前的那些绝望、颓废和悲伤挤到了角落。
眼中,心里,如今只有这个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着内心涌动的情绪,承天碧伸出手,克制住颤抖,撕开了司苍卿的衣服。那寒镖的伤口,凝着黑紫的血,异常地瘆人。
承天碧眼圈一热,忍着心间的绞痛,再次大口呼吸了几下,才拿起了准备好的匕首,放在灯火上烧着。鸿承皇族影卫常用的暗器,承天碧比谁都了解,要拿掉这些毒镖,唯有用刀生生地挖出来。
“卿,”承天碧沉痛地低语,似是安慰,又似是壮胆,“忍一下……”
烧得有些红的刀刃,迅速地剜进了司苍卿的伤口处。只听得,窄小的暗室内响起一声闷哼。
逼着自己狠心,承天碧快速地将几只毒镖给剜了出来。
司苍卿的后背上,血液涌流,伤口更是一片骇然。但,除了最开始的闷哼之外,司苍卿再未发出半丝声响。
迅速地用药止住了伤口继续流血,承天碧随后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一点点地擦着司苍卿身上的血,再小心翼翼地包扎着肩上的伤口。
承天碧气喘吁吁地靠在床沿,额上冷汗涔涔——折腾了数个时辰,他还没有收拾好这一切。司苍卿此时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都显示出他此刻有多么不适。
地上堆放着破碎的血衣,司苍卿浑身赤-裸地趴在床上。承天碧没休息多久,便继续着之前的工作——为司苍卿擦身。
这个暗室遂简陋窄小,但是东西俱全。
心疼,但也微微庆幸,承天碧第一次如此感谢,他拥有一身傲人的医术。更是庆幸,司苍卿的体质异于常人,否则,那毒镖上的毒……
又花了好一会,承天央为司苍卿擦净了全身。
只是,他自己几乎快撑不住了,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他,真痛恨现在的自己,羸弱、无能,若不是因为他,司苍卿绝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那点力气,将薄被拉扯盖上了司苍卿的身上,小心地避开了司苍卿的肩膀。随后,承天碧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拽着被角的手倏地滑落。
明月晓风诉情衷(上)
“卿,卿……卿!”
猛然睁开眼,承天碧只觉浑身紧绷,呼吸急促。眼帘内是一片暗沉沉,遂有片刻地怔愣。慢了半拍,他才倏然想起昏过去前的事情,连忙想要坐起身,却被一只手有力地按住无法动作。
愣愣地偏头看去,司苍卿已经醒了过来,身体微侧着,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卿?”有些迷茫,却感觉到体内盈着一股熟悉的暖-流,承天碧脸色逬变,“卿,你受了重伤,不要为我耗内力了……”
“无碍。”司苍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之前重伤昏迷的不是他一样,只是脸色依旧差的可以。
之前一醒来,司苍卿便发现承天碧昏睡在地上,身体蜷缩着,无意识地低吟着,面色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瞬间,司苍卿便反应过来,怕是这人早就支撑不过去,就这么昏迷了过去,本就是惧寒的体质睡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上,只会让他的身体情况恶化。
司苍卿遂艰难地起身,将对方抱上床,虽然受了重伤,但已无大碍了。
“不要这样……”承天碧喃喃地低语,颓然地抵在司苍卿的肩头,“我,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
不能再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司苍卿没有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些,与你无关。”原本冰冷的嗓音,在重伤的时候,虚弱了许多。
承天碧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只是闭了闭眼,遂又看向司苍卿,“我……没事,你让我起来,看看你的伤口。”
司苍卿默然地看着对方,遂缓缓地收回按在承天碧腹部的手。
一得自由,承天碧忙起身,将油灯的火光挑亮了些许后,让司苍卿趴好,仔细地拆着包扎着伤口被血浸透了些的布巾。
伤口,比昨夜好了不少,却依旧狰狞得吓人。
承天碧手指抖得厉害,就这样悬空停在伤口上面,半晌才颤巍巍地轻抚上去。其实司苍卿的恢复力,真是强的惊人,但,心头的疼痛瞬刻涌上,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指尖,冰凉。一点点地划过伤口的边沿,承天碧眼中一阵刺痛,许久艰涩地开口,“对不起……”
司苍卿眉头蹙了下,遂又松开,淡声道:“与你无关。”
是他低估了承天逸的准备,本以为能够全身而退,也为此没有动用此处的暗桩,哪知——只怕,这次若要成功离开鸿都,这皇宫里的那一批暗桩,势必暴露,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承天逸猜忌心太重,那十几个御林军,可算是费好几年的心血了。
但……没有半丝后悔,司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