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去何权脸上的泪痕,乔巧点点头。“好了,别想了,晚饭想吃什么,姐请你。”
“不饿。”何权皱皱眉,“一点儿胃口都没。”
“呦,以前你一闹分手恨不得吃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前……没想真分……”何权长长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
乔巧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伸手又胡撸了一把他的头毛以示安慰。她太了解何权了,表面上看起来活泼洒脱,其实心思比谁都重,自尊心还格外的强。在她眼里,何权就像个小扇贝,一旦受到丁点伤害便立刻把自己裹进壳里,怎么撬都撬不开。
哎,这从小就失去双亲的孩子,必然会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作为何权的紧急联系人,乔巧接到中心医院打来的电话立刻赶了过去。前几天她所工作的医院刚有一位大夫被病患家属给打了,她担心何权也遇到了相同的事。
被护士告知何权在急诊观察室,乔巧一进去就看到何权的外公齐家信也在。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她谨慎地喊了一声“齐爷爷”便赶紧走到病床边握住何权的手。
齐家信冲乔巧点了下头,对何权说:“阿权,你出院之后回家住。”
“不用,我就住宿舍,离医院近。”何权近乎神经质地揪被单上的皱褶。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倔到什么时候!”齐家信猛地顿了下手杖,“你也想学你爸,死在外面都不肯回家?!”
何权猛然抬起头,苍白的嘴唇上有道明显齿痕:“是你把他从家里赶出去的!”
乔巧赶紧按住何权的肩膀,假意责怪道:“阿权,你是晚辈,不能用这种口气和齐爷爷说话。”
别过头,何权盯住苍白的墙壁,使劲吸了口气憋住眼眶里的泪水。齐家信站起身,面上的怒意在看向乔巧时有所收敛:“乔巧,你劝劝阿权,我先走了。”
“啊?好,您慢走。”乔巧把齐家信送出门,转脸回来拿起床头的记录板,只看了开头就瞪大了眼睛,“你疯啦!”
“我根本就不知道!”何权使劲摇着头,苍白的脸上涨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今天是副院长主刀,我是实习生里唯一一个有机会跟台的,我----”
“好了好了,别激动。”乔巧坐到他旁边,使劲胡撸着他的胳膊,“郑志卿的?”
何权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乔巧腮帮子一鼓,掏出手机说:“他电话号码给我,我他妈打国际长途也得骂他!”
“没都没了,还骂他干嘛。”何权长长叹了口气,“怪我自己,他出国之前那天晚上,是我去找的他。”
“你----”
乔巧真心觉得自己这是要短命的节奏。也怪不得齐家信会生气,他那么要脸面的人,遇到这种事没被气出心脏病也算是万幸。
齐家的先祖曾在宫里当过御医,传到齐家信这一代尚保留有一些古方妙法。乔巧的祖母和齐家信是表兄妹,两家素有来往。齐家信没当医生转而从商,在全国开了几百家中医馆。本想让独子齐铮继承家业,结果齐铮却跑去搞音乐,爱上个歌手。齐家信不同意,齐铮又宁死不分手,老爷子一气之下便把齐铮赶出了家门。
何权十二岁的时候双亲去外地演出,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于是齐家信便将他带回家抚养。外公的家教极为严厉,给何权管得苦不堪言。到了十八岁考上大学便再没回过家,连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也从不向外人提及自己的家世,尽管学校里有栋教学楼就是他外公捐钱造的。
眼下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