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什么慧庄说让慧严小心点儿?看来再见到慧严真要问问他这些天在干什么。
什么声音?好象是有人来了。
慕怜雪本能的躲在了假山石后,隐住身子向响声传来的方向看着。过了一会儿,果然见黄色的僧袍一闪,慧严从花木后转了出来。
原来是他——慕怜雪微微一笑,反正自己也正想找他,不妨去打个招呼。
想到这儿就要走出来,可正当他的脚步刚刚移动时,却见慧严身后的花影一摇,慧法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视线中。
啊、他怎么也来了……
慕怜雪的身子顿时在原地定住了,直到看见慧严回过头面对着慧法时,才醒悟般的扶住假山石、看着事态的发展。
“我当是谁,原来是住持师兄,”
慧严的语气高傲中又带着得意,“想不到您也有跟在别人身后的时候。”
“哼哼……”
慧法冷笑了一声,“自己的师弟两次造访我的禅房,我这做师兄的怎么能不来问他有何贵干呢。”
“当然……”
慧严刚一开口,慧法立刻又打断了他:“诶,你先不要说,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目的这么做?”
听了这话,慧严反倒不急了,只是轻轻笑了笑:“为什么、为了我自己,我想离开这里。当然了,我去哪都是我的自由,但是、我要带着慕怜雪一起走,只要你肯答应,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扰……你看怎么样,慧法师兄?”
慧法听了,稍微沉吟了一下:“你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告诉你。”
慧严凑近他小声说了几句,又离开笑着问,“怎么样?够了吗?”
“倒是不错,”慧法毫无表情的说,“但是你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在我手中握着。”
慧严听了一愣:“我?我有什么……”
“也让我来告诉你……”
慧法边说边靠近他——
猛然,他的左手抬起,闪电般的卡住了慧严的脖子,不等对方挣扎,慧法的右掌已挥起直拍向了慧严额头的天灵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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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慕怜雪只觉心中象被什么重物猛的撞击了一下,差点儿失声叫出来,忙死死的咬了自己的手指。
慧严的身体向前倾着,仿佛要扑到面前那个人身上,可是,咽喉仍然被慧法卡着,直到慢慢的摊软下去……
他死了,被慧法杀了、这是真的——
慕怜雪不停的在问自己。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面,可一切来的却是这么的突然、这么的让人无法防备,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事情的真假。
回到房中,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床上,刚刚发生的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慧法抱住已经没了生气的慧严向四周扫视着,而慕怜雪竭力屏住呼吸以免被他发现。
终于,慧严的尸体被扛到了肩上、慧法转身离开了那里,慕怜雪这才虚脱般的靠在岩石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慕施主。”
如清的呼唤打断了他烦乱的思绪。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一切都还是象往常那样的平静。
“哦?什么事?”
坐在厅前椅子上的慕怜雪抬起头。
如清好象刚从外面回来,眼里带着关切的望着他:
“您怎么了?没、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慕怜雪勉强笑了笑问。
如清放心的说:“您没事就好。我刚刚到前殿去了,住持师父宣布了一件事……对了,慕施主,慧严师叔已经走了,好象是去别的寺做住持,我想、那天他来找您可能就是告别吧。不过,奇怪的很,慧严师叔走的这么急,听说昨天连夜就走了……”
是啊,昨天连夜就走了……去别的寺做住持?真是好笑,难道阴间也有寺院吗?
慕怜雪不禁苦笑。
猛然间,如月曾和他说过的话又回荡在耳:
那些同住持师父吵过架的师叔、伯们,连夜离开本寺,再也没有回来过——
多么的相似,难道、那些人也和慧严一样并不是真的离开,而是早已死了?
真是这样的话,还有谁会知道……
慧庄?
对了,他不是说过这园子里有“冤鬼”吗?会不会指的就是这个?
慕怜雪纷乱的脑海中忽然有了些头绪。是不是应该去找他试探一下,不、如果只是试探、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慧庄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那么,不如直接去问他,就算他不知道也没什么,最坏的结果是他去告诉慧法,那样、就是自己倒霉了。
他又在喝酒了……
说起来也很令人钦佩,象慧庄这种喝法,竟从未见他醉过。
“你来了?”
头都没回一下就知道来人是谁,慕怜雪真是越来越佩服他了。
“今天你没到前面去吧,慧严的事听说了吗?”
慕怜雪开门见山的说。
慧庄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仍然喝着自己的酒。
自己是不是不该来——慕怜雪不禁有些困惑。
沉默了一会儿,忽听慧庄开口了:“要不要一起来喝?”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这个兴致……”慕怜雪缓缓的说。
慧庄这才转过头看着他:“看来你还是在乎他的。”
“不是这么回事!”慕怜雪打断了他,“我对他并不是什么‘在乎’不‘不在乎’的问题,而是他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