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好像出现了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小人说“不如逗逗他,说我不答应,看能不能把人气哭”,但是话到嘴边,另一个小人却控制了他的身体,他说,“凌言你怎么这个样子啊?我看不到你你就掉头走了吗?你怎么这样子啊?你怎么不跑过来骂醒我啊?”
真的太突然了。
突然被求婚,突然被告知他爱了你十年,他时悲时喜,一瞬间不能自已。
两个人都好激动,听这么一说,凌言本能地就委屈地反问,“你身边有人,我怎么跑过去啊?”
然后两个人又僵住了。
像是上了发条才能勉强动一下时针和分针,就那么相互看着,不动了。
祁思明两手就不伦不类地裹着被子,凌言就那么赤身luǒ_tǐ地跪着,诡异的求婚现场,两个人双双陷入沉默,在可怕的几秒钟后,凌言终于率先有了反应,他问,“那你答不答应啊?”
祁思明扭头过,气急败坏,“你这求婚根本不合格!”
说着还不等凌言反应,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左手烦躁地一揪被角,右手别别扭扭地伸了过去——
“快点戴!戴完赶紧起来!这破房子贼冷,冻死个人了,看你选的这是什么时机啊?改天我必须得给你重新示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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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祁思明感觉自己已经要丧失语言功能了。
他感觉作为被求婚的那个应该哭一下表示郑重,但是他太高兴了,可是他又笑不出来,他满脑子都是凌言刚刚说的“我找过你”,他想问问细节,又觉得这些在这个场合不重要,他头脑混乱地看着凌言跪着帮他戴上戒指,本能地收回手先端详了片刻。
好看!
他头一回感觉素戒也这么好看。
然后他忍不住地笑了,越笑越开心,被子也不裹着了,美滋滋地把身上被子当披风,大侠一样地一抖,兜头兜脑地就罩在凌言身上,然后囫囵着把人抱起来,像抱着自己的新娘,然后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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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玄幻了,太超现实了。
祁思明上床的时候还不觉得,躺下的时候又抬起右手端详了片刻,看了半天,然后乐了,满意了,像才发现这个戒指圈一样,激动地用肩膀搡凌言让他看,“嘿!我都没想过诶,我这辈子居然还能被求婚!”
凌言背对着他,扭头看了他一眼,感觉身边像是躺了一个精神病。
然后没理他。
祁思明孜孜不倦地拱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为什么要说话?!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凌言现在后知后觉,感觉自己今天这婚求得简直糟透了,他自我建设自我检讨的时间都不够,说什么话?!
他冷淡道,“刚才说多了,累了。”
祁思明继续蹭他,“我们说点什么吧?我感觉太不真实了……欸,你转过来我们说会儿话,你知道我刚刚答应了什么吗?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啊!天啊,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领证了?对,把你的律师叫过来,我们财产婚前公证一下,然后预约下培育中心,让他们过来采集基因,还有婚宴,你喜欢在哪举行?户外还是教堂的……”
祁思明感觉就像是头一次去春游的小学生,兴奋地掰着手一条条数着明天的计划,整个一副今天一整个晚上都不用睡觉地架势。
凌言看不过去了,转过身来,“你等一会儿。”
祁思明讶异,觉得自己准备地很全面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凌言严肃道,“有——你父母那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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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没有想博奇,现在他考虑的外部人为因素就只能想到祁思明他父母,这样说很自私,但是他实在不知道他的婚事博奇有什么反对的立场。并且他觉得祁思明父母这头恐怕会很棘手,说来上一次还是挺不好意思的,祁思明把《八月之光》还回来,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夏春草解释的,但是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他父母现在对他没有芥蒂。
并且现在的情形完全不是把书再送一遍这么简单的事情,凌言头疼地想,忽然感觉他今天这么冒失地过来也不对,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都没有带,不速之客一样地进了这个房子,登堂入室,他一下子就不自在起来,一瞬间甚至想披上衣服趁夜赶紧离开。
但是身后的祁思明完全get不到他的担忧,他那股被求婚的喜悦劲儿冲昏了头了,跟吃多了药一样亢奋,他说,“我爸那头没关系,他都听我妈的——我妈那头也没问题,她都听我的。”
祁思明疯了,吹牛已经不打草稿了。
凌言更头疼了。
他不想理他,拿后背拒绝他,“还是不要了吧,你去说这显得我多没诚意。”
祁思明没眼力见儿地垂下头,轻轻啮咬凌言后颈突出的椎骨,“没关系的,她人很好的。”
凌言没接这话,只问,“你妈妈喜欢什么?”
祁思明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手放肆地环了过来,摸到他胸膛,轻轻揉捏起他的rǔ_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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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把他的手打开,皱着眉转过身来,让他认真点。
其实他是有点怕祁思明的母亲的,他第一次见那个女人就觉得她有点像文惠,不是相貌,而是气质,尤其知道夏春草还看文惠的书,他就觉得她俩更像了。凌言其实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性格强硬的女性长辈处理亲子关系,但是这道题现在是他的必答题,他避不开,因为她是他伴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