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车外,一脚踩在对面铺上,不予置答。
刘砚问道:“杀手也要学做饭吗?”
卓余杭答:“杀手不用学做饭,但哥哥要带妹妹,所以得学做饭。”
刘砚:“你大卓婷几岁?”
卓余杭:“十一岁,从她五岁开始带她。”
刘砚点了点头,卓婷二十二岁,卓余杭三十三,卓婷应该刚毕业没多久,他没有再好奇,光靠想也猜得到,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像刘砚的父亲离开他的母亲,卓余杭小时候定是与卓婷相依为命,担负起了兄长的责任。
刘砚渐渐对卓余杭改观了,起码他是个有担当,心里又很温柔的男人。
从青山监狱撤离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没看见卓婷和卓余杭交谈,或许她仍因男友死在卓余杭手下而不能忘怀,这样也好,刘砚心想,就算和卓婷一起去公海,卓余杭也很难面对她,不如交点新的朋友。
“什么人?!”卓余杭忽然喝道。
刘砚:“???”
卓余杭箭似飞出基地车,追了几步,喝道:“站住!”
刘砚蹙眉道:“有人?”
卓余杭钻进基地车道:“有人!外面有人跑过!”
刘砚道:“不可能,设备根本没有报警。”
卓余杭道:“我亲眼看见的!”
刘砚:“设备没有报警啊,你看错了吧,应该只是动物或者风吹树叶造成的错觉。”
卓余杭不耐烦道:“是你的设备准还是我的直觉准?”
刘砚:“你在开玩笑吗?!当然是设备准!直觉能当判定依据吗?!”
卓余杭:“……”
刘砚哭笑不得,按了个按钮倒带,卓余杭已拿把枪上膛,追了出去。刘砚忽见屏幕上一闪,忙道:“等等!”
卓余杭无可奈何只得回来,刘砚道:“开车,确实有东西。”
卓余杭:“你终于相信了?!”
刘砚道:“信号被干扰了,走。”
卓余杭坐上驾驶位,脸色阴沉发动基地车,刘砚解释道:“红外线波长受到干扰,很可能是有特殊配备的东西,开车。”
卓余杭反而不动了,手臂绞在身前,懒懒道:“技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刘砚:“……”
刘砚忽然就有种听见蒙烽那个“干/你屁股”的逻辑感,真是彻底败给他了,问:“又怎了?对不起,刚才仪器确实没报警,失误了,我很抱歉。”
卓余杭:“我说外面有人,你不相信,我去追,你让我回来,现在让我开车,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刘砚差点就抓狂了。
“对不起。”刘砚礼貌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卓兄,我以为咱们既然是队友,平时随便开开玩笑是很正常的。”
卓余杭道:“我从来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你们是我脱胎换骨,投奔飓风队后的战友,也是我生平认识的第一批朋友……”
基地车停在原地,刘砚心里和脸上俱是泪流满面,放着现成的人不追,卓余杭在这种关键时刻唠唠叨叨,剖析内心。终于觉得,赖杰的脾气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对不起,我错了。”刘砚诚恳道。
卓余杭:“凭什么你道歉我就必须原谅你?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须让着你?”
刘砚真有一种把所有炸药全填进卓余杭嘴里的冲动。
卓余杭说完了他的长篇大论,终于踩下油门,基地车蹿了出去。
“呼叫赖杰,呼叫赖杰……”刘砚挨个启动通讯器,距离都太远了。
“呼叫白晓东,呼叫蒙烽……”
没一个联系得上。
卓余杭在一条路前停了下来,开门下车,不远处有个碑,上面刻着三个字:“胭脂沟”。前面没有车路,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通向山里深处。
卓余杭躬身抚平泥土,检视脚印。
刘砚想了想,赖杰他们刚离开十个小时,还得一天半才能折回。
卓余杭:“车开不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刘砚:“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不是普通人。”
卓余杭沉吟不语,刘砚道:“他身上穿着防红外线与电波雷达射线的隐形服,很有可能是1-197型号俄军野战……”
卓余杭:“别炫耀,说正题。”
刘砚:“……”
刘砚欲哭无泪道:“我只是在推断,他应该还有同伴,如果是俄罗斯军人,怕你有危险。”
卓余杭嗤之以鼻,跳下车去,刘砚心道这家伙真不是一个好搭档。
刘砚把车开进树林里,收拾了一个背包下来,把通讯器别在衣领上,于黑夜里呵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快步追上卓余杭。
一个不羁的,会做饭的,小心眼的杀手,刘砚给此人脑门上贴了三个标签。
卓余杭跑得很快,一会就没影儿了,然而脚印还在,刘砚循着脚印追寻,足足走了快半小时,深入山谷腹地。
倏然间卓余杭一把捂着刘砚的嘴,把他拖到树后,冷冷道:“别添乱。”
刘砚掰开他的手,奈何卓余杭手大力气大,捂得他涨红了脸,几度快窒息。
远处有两个身穿白色迷彩服的士兵彼此交谈,在一个山洞外把烟头按熄,走了进去。
卓余杭撒手,刘砚松了口气。
“车呢?!”卓余杭问:“你把车扔着不管?”
刘砚道:“车被我锁好藏在树林里了,树上作了记号,蒙烽他们沿着车轮印找来会发现的,把通讯器戴着。”
卓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