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活,交通不便,通讯不流通的落后小村庄保留着最原始风貌,怡静而平实,只要适应了,便能渐渐享受其中的柔静。
唯一的不足,便是我离家越久,越是想家。
为了能够逃离逐野,我彻底阻断了与家里的联络,我硬下心肠的举动令我如今感到苦涩。
父母一定很担心吧,逐野,会不会气疯了?
现在,我甚至提不起勇气与父母联络,害怕他们指责我的不孝,更害怕逐野找到我。
说要变得成熟,说要能在逐野面前担当一面,到头来,原来只是我不满被逐野的束缚,用逃离来满足自己自私的渴望自由的yù_wàng而已。
原先是不想回去,现在,是不敢回去。
“老师——”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学校里一名最淘气,也最聪明的学生。
“丰老师!”手中似乎举着什么东西的孩子,一路快跑冲上山阶,向我跑来。
我向前几步,待他跑到我面前后,蹲下身子用衣袖为气喘吁吁的他拭去额角的汗水。
“怎么了,这么急?”我问。
好不容易平过气来,孩子立刻把他手中的东西举到我面前:“老师,给。”
我接过他手中的报纸,随口问:“怎么了,干嘛要给老师看报纸?”
孩子一听,立刻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报道示意我看,一边解释:“俺爹到镇上做生意,回家时在路上顺手拣了份人家不要的报纸回来,说是给我读报识字用的。回来后我一看,看到了老师的名字写在上面,然后,还看到了什么父亲病重速归的字样,便立刻拿来给老师看了。”
内容的确是写给我一则报道,占了报纸较为显眼的一角,可见要报道这份内容的人急欲找到我的心情。
内容很简单的写明了我父亲病重,让我尽快赶回来的字样。
看完这则内容,我心惊胆颤地看了下报纸的日期,等我看清居然是半年前的报纸时,我全身一阵冰冷。
35
落后的小村庄,连一部电话都没有,我为了能与家人取得联系,便只能搭过路车到三十几里地外的小镇上,这个离村庄最近的小镇也是村庄里的村民把种植物驮去卖的地方。
赶了半天车,终于到镇上时,我几乎是一下车就冲去找可以与家人联系的电话。
最后我用一家小杂货店里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母亲。
当她知道打电话回去的人是我时,声音顿时哽咽了起来,我一听,心沉了下去,我急着问爸怎样了,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用哭泣的声音告诉我,二娃子,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啊……
一挂上电话,心慌意乱的我当即又拦车回到村庄,向校长退出辞退之意。
我有预感,这次我一回去,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我向校长说明家里的事情后,校长纵然万般不舍也同意了让我回去。
在村庄当老师的一年,我得到的微薄的薪水绝大多数花在了学生身上,根本没有积蓄,对于回去的车费,我开始犯愁了。
但是没多久,我便在得知这件事的村民们的筹资下,凑够了回家的车费。
离开之前,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令我感动,当他们问我还会不会回来时,我回答不出来。
我只是笑着,强撑出来的笑容有丝哀伤。
我一一交代他们,说菜地要好好照顾,这次种下的青菜要是成熟了,大家就都带一些回家吧。
我吩咐孩子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用的人,让村子里的人脱离贫困,都过上好日子。
当我坐上离开村庄的车子,孩子们还是一路跟随,直至再也追不上。
鼻头有些酸,我深呼吸,望着蔚蓝浩瀚的天空,想着,回去之后,我将会面对什么。
我马不停蹄的一路赶回家里,二天后,便回到了村子,看到了并没有变化多少的村子,还有在路边聊天,见到我时露出意外脸色的乡亲们。
“二娃子,你回来了?!”
“唷,二娃子,有一年多不见了吧?”
在乡亲们惊讶的问题中,我一一虚应,脚步依然不停的往我家的方向赶去。
尽管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娃儿,但已经叫惯我乳名的乡亲已经改不了口。
我总算是来到家门前时,站在门口前的我一阵激动,双脚微微抖动着,最后我鼓足勇气伸手推开虚掩的家门……
我的脚才踏进院子,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着抽旱烟的父亲。
“爸……”我心情激动的向父亲走去,在父亲朝我看来时,我已经蹲在父亲前面。
“爸……”我担忧的把父亲由头到脚看了个遍,但我除了看到父亲比一年前还花白的头发外,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父亲的眼睛显得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不确定的叫了声:“二娃子?”
“对,爸,是我。”我点点头,眼睛湿润了起来,“爸,听说您病了,我赶了回来,您身体没事吧?可把我急死了。”
“咳,你这孩子……”父亲叹了一口气,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都快三十的人了,眼泪还这么浅。别难过,爸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好着呢。”
“可是,报纸上说……”我有些困惑,但父亲的身体确实是没事的样子啊。
听到我这么问,父亲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声响,我转头去看时,看到了同时愣在门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