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死吗?”
道易安抚宫桑,仿佛也在自我催眠:“不会,不会的,我们只要逃走了,她就不会死。”
宫桑望向道易的脸,抬起手捏了捏道易的脸,“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说过谎,但是你真的不适合骗我,你的语气动作太明显了,宛若就在告诉我你在说谎似的。”
宫桑沉下声音,又问:“她会死对吗?”
“对不起。”明明没了眼泪,道易的眼上的伤忽然裂开,留下的是血泪。
宫桑忽然有些慌乱,手足无措:“你别哭,你又受伤了。”
道易没再说话,把宫桑抱紧之后继续跑,那边北雀的情况十分惨烈,她一人想阻拦所有人,只有一个下场。
当一把剑,甚至数十把剑插-进北雀身上的时候,她忽然瞳孔睁大,明明是临死之际,她唯独想起的只有宫桑,眼角的泪水瞬息滑下,张嘴喃喃道:“公子,我...”
忽然北雀呕出一滩血肉,长剑全部刺穿,她低下了头颅,没了声息。
沈乙看了一眼北雀的尸体,冷笑道:“下作的丫鬟,才会对一个自己的主子,甚至是一个男妻产生那样的感情。”
北雀死后,另一个黑衣人提着带血的剑,拱手向沈乙道:“他们逃得不远。”
“追。”沈乙道,“不过先把她的尸体留下喂狗。”冷哼一声:“让所有人知道阻拦我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
“是!”
道易抱住已经半睡半醒的宫桑,忽然感到后面的动静,血腥味更强烈了,道易心里知道北雀可能已经死了,可是显然怀里的宫桑还并不知道。
宫桑抓着道易的衣领,感觉到道易的心脏不断加速地跳动,甚至越来越快,问道:“怎么了?”
“别说话,别动。”道易喘着气把宫桑推进隐蔽之处。
宫桑有些不情愿,拉扯着道易问道:“你想做什么?”
道易手指碰着唇‘嘘’了一声:“等我回来,千万别出声。”
宫桑松开了手,垂下眸:“你要救我?把自己当成目标?想让我一个人活着?”
道易碰了碰宫桑的鬓发道:“等我,即便我回不来了,我还能回到自己的本体,可若是你死了,沈慕霜就回不去了。”
说到沈慕霜的时候道易还是不甘心,可是他做不到让宫桑在自己面前死去,更何况,如若宫桑死了,即便道易他能够回去,只要沈慕霜回不去,本体缺少一魂,未必会苏醒过来。
放开宫桑,道易抱着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向前跑,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沈乙等人注意到他,不会刻意检查四周。
果然,沈乙等人一看见道易还抱着‘人’逃跑,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宫桑等了许久,直到身周静无一人,也不知道已经何时了,头上滚烫一片,口中干渴无比,有些糊涂道:“道易,我渴了。”
没人应宫桑,宫桑半睁着眼睛,只觉得身上剧痛无比,从一堆破烂的东西里爬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周围荒芜一片,宫桑忽然有些恐惧。
“道易?你在哪?你不来接我了吗?”宫桑本能的流下泪,他试图站起来几次都没有能够站起来。
叫着道易的名字也没人回应他,宫桑又开始叫道:“北雀,北雀,你去哪里了?”
“沈慕霜,夫君,救我...咳咳咳咳...”宫桑忽然呕出一滩血,眼前一片红,他向远处的屋子爬去,拖着一地的血,等到了屋子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抬头看见从屋子里流出早已经干枯的血,一颗头颅和血淋淋的骨头撒在周围,宫桑立即晕了过去。
宫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人抱在怀里,他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衣服。
“道易?你回来了?”宫桑抬头问道。
道易点了点头,低头像宫桑笑了笑,宫桑起身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抓的袖子空荡荡的,而且好多血。
宫桑忽然呼吸急促,扯开道易的衣服,看见的却是血淋淋的一片,原本属于右手的那部分除了血肉模糊什么也没有了!
道易因为被扯动,痛苦的呻-吟一声。
宫桑忙住手,想仔细看看却又不敢,谨慎问道:“痛吗?”
道易摇头,他埋下头,抵着宫桑的额头,开口道:“我已经得到消息了,沈慕霜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安全了。”
宫桑忙问道:“那你呢?”
沉默半晌,道易才缓缓道:“我啊,如若我没有受伤,我可能会带着你去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但如今即便我想做什么,也活不了多久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回去吧,只是你一定要找到其他的我,让我有一天能够苏醒,我想再次看见你。”
明明得到满意答案的宫桑,不知为何心里却微微酸涩,低头道:“好,我一定会让你再见到我。”
“他来了。”道易话音刚落,宫桑就回过头,果然听见脚步声,等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道易阖上了双目,嘴角微微翘起,却已经断了呼吸。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盘坐在地上没有倒下去,支撑着宫桑。
沈慕霜一行人赶来的时候,便听见宫桑悲恸的呜咽声。
还没见到人沈慕霜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止,待到看见宫桑的身影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和尚的怀里,哭得眼睛通红,衣服头发上还有凝固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宫桑回头向沈慕霜止不住哭诉道:“他们都死了。”
沈慕霜什么也顾不上,上前半跪下抱住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