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
庄夏站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第一次发现父亲这种不友善的动作,是在十二年前,将朋友送进医院後,他在冰冷的石英地板上跪了整整一晚,向他毕生最痛恨的对象求取一句原谅,原谅他对父亲的不敬,对家族事业的莫不关心。
明明他没有错,明明他什麽也不要,为了言书廖,庄夏忍气吞声的咽下奇耻大辱。
於是高中毕业那年,雏鹰自枯木一跃而下,在失去双亲庇护的劣境中强迫自己飞翔。
他亟欲摆脱男人的控制,为了事业几次不择手段,没日没夜的埋首工作,为的不就是取得足以独当一面的力量,弥补十二年前他没能亲自守护的遗憾。
从话筒传出庄夏一声凄凉的笑。原来,这麽多年过去,他还是当年被庄世韩掌握在手心里的男孩。
☆、牵手的友谊133
心里明白怎麽做对言书廖最好,怎麽样两人才能走得更长远,即使是现在,庄夏也不认为这个决定下得太轻率。
然而明明最不想伤害言书廖的人是他,偏偏伤人最深的总是他。
庄夏抬起视线,遥望远处那人。这样就好,他可以告诉对方,他没有将爱分给任何人,即使和女人结婚,他们之间并不会结束。
明明知道这对两人都好,他都清楚,所以庄夏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也许,不过想证明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或许,只是不想再看见那人在梦里流泪。
那张好看的薄唇轻启,他说:「很抱歉…浪费各位的时间,事实上我和严家予,已经分手了。」
男人透过麦克风,道出匪夷所思的告白,瞬间台下鸦雀无声,喜气洋洋的订婚宴比灵堂更死寂。
「家予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很好的女人,是我对不起她。」纵使无济於事,庄夏唯一可以负责的只有将过错全数揽下。
宾客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尽是错愕,没人晓得发生什麽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做为旁观者的记者,「庄先生,请问你们为什麽分手?」专门以爆料闻名的某杂志特派员,勇气可嘉的率先打破沉默,却犯下大多数记者经常犯的错,因为紧张而提出蠢问题。
没让同行鄙视一番,台上的男人已经坦荡荡的表示:「我有了更在乎的对象。」
毋须多馀的解释,他爽快承认,语毕,庄夏将麦克风递给石化的主持人,走向一旁双眼泛红、全身僵直的严家予,他伸出手,给予女人一个保持距离的拥抱。
只有肩膀轻微的接触,连胸口都没有相贴,一如他们无法心意相通的关系。
男人轻声说起耳语,「你要恨我、报复我都没有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唯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一段新的恋情,别再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她殷殷期盼的拥抱,竟然得到了最後一刻才能拥有,甚至没给她依偎在男人胸膛里的时间。
庄夏纵身自台上一跃而下,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在万众瞩目,白光疯狂闪烁的背景下,他笔直的朝那人走去。
「庄夏─!!!」身後传来一声怒吼般的喊叫,是庄世韩最後的警告。
苏妍茗冲上舞台,紧紧抱住宝贝女儿,母亲心疼不已,严家予只是悄然地阖上双眼,早已决定今晚不哭,她不要刺眼的闪光灯影响她的泪腺。
高脚杯从桌面掉落,因为男人大动作的起身在地面飞散成雪花,庄世韩怒不可遏,大步跨出,手腕却突然被向後拉扯,回过头,妻子美丽的容颜让泪水打湿,宛如十几年的枯井重新注入水流,傅夏琳朦胧的双眸里有著决绝的坚毅。
女人死死抓牢他的手,从相连的肌肤传递她脆弱的颤抖,「已经…够了吧。」就连温柔的嗓音都嘶哑著,面对这样陌生的妻子,男人竟然一时怔忪。
那些恩恩怨怨、或悲或喜,全让庄夏抛诸身後,男人只是带著笑容,凝视著远处的恋人,一步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
言书廖什麽也看不清,泪珠顺著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泪痕,他没有伸手去擦,他动弹不得,还不敢置信。
身体随著呼吸一抽一抽的剧颤,无法停止流泪,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心脏让人用红线紧紧系著,线的另一端是他深爱的男人,每秒的跳动都受到对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
这是梦吗?他已经快分不出现实与梦境。
望著朝他们走近的庄夏,于敬再瞧一眼言书廖,那人脸上的泪水向来都是由他止住,用他的吻,但是今後再也办不到了吧。
于敬勾勾唇角,他伸出手,在言书廖的背上轻轻一推,亲手将自己别具意义的存在交付於他人。
他也许不是世上最爱他的男人,但他一定是最希望言书廖能够获得幸福的人。
完全凭藉意志力挺直身板的言书廖,让人从背後来个这麽一手,他脚下跄踉,在面部和地板亲密接触以前,庄夏快一步抱住他。
上身被人撑起,像等身大的布偶无力的靠著男人的胸膛,感受对方双手环过他的背与腰,嗅著男人颈间好闻的熟悉香味。
会场传出几声女人的惊叫,窃窃私语的猜测演变成明目张胆的讨论,耳边闹哄哄的,几句难听的谩骂入了耳,言书廖却什麽也不在乎了。
☆、牵手的友谊134
远离纷纷扰扰的世界,他让男人牵著手离去,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静悄悄的环境里被掏空的脑袋才开始运转。
不要紧吗?真的可以吗?公司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