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过得很是忙碌。
每年走亲戚就足够他跑的了,今年还要加上林陈两家。尽管两人都表示无需做这种老套的事,关锦却瞪着眼说:礼仪就是礼仪,还分老不老套?
他却忘了,早八百年前他还在叛逆期时,是怎么被关妈妈教训得把“礼义廉耻”刻在骨子里的。
初三那天他一个人拎着两瓶自家酿的杏子酒,就去了。
林耀因为应酬的缘故要下午才在家,他便先改道陈家。陈允衡虽然平时一个人住,不过到了春节,还是必须得回到老宅住几天。
因为跟陈允衡见面多是在青森堂,他从未来过陈家。再加上之前跟陈允升陈允宁的种种纠葛,就更不想过来碰面。
只是今年他觉得这一切好像都随风飘走了。陈允升虽然可恶,可毕竟当时救张鹏亮的时候也帮了一把,陈允宁虽然害自己被林耀疏远过一次,可到底也是为了陈允衡好。
时间其实就是平复憎恨的良药。
关锦一边感叹自己的大度,一边跟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三兄妹拜年。
先是陈允升反应过来,立刻封了个肥厚无比的红白给他:“锦少年纪虽然小,不过很懂礼貌。以前的事情我们不谈,就冲你这性格,我陈允升不会再把你当外人。”
身为你家人的陈允衡也没见得到你多少好处啊?关锦在心里吐槽,脸上还是笑得客气。这红包不要白不要。
陈允宁也反应过来,同样塞了一封红包过去。“好好学习。”她有些生硬地说着几乎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
陈允衡最后笑看着他,问:“这趟来得值吧?”
“衡少爷,新年好!恭喜发财啊!”关锦不正面回答,依旧朝他笑得灿烂。
“你这家伙……”他哭笑不得地掏出红包,塞进他已经涨得不能再涨的口袋里,“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行!”
“人无完人,有瑕疵的人才是真实的人嘛!”关锦得意的笑。用一瓶杏子酒换来三个大红包,他简直就是敛财童子。
在陈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接到阿龙的电话,说耀哥已经回家了,关锦连忙跟还是有些发懵的陈家三兄妹拜拜,骑着小毛驴直奔青森堂。
到青森堂的时候,林耀一把将他往厨房推:“快,我饿了。”
关锦又气又好笑:“你不是刚喝完早茶回来?”
“应酬的东西能吃饱吗?”林耀白他一眼,然后靠在厨房门口看狼崽围上围裙当厨娘。
关锦一边做饭,一边跟林耀讲自己在陈家的趣事,林耀则始终靠在门口,微笑着听他说那些看起来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冰箱里没剩多少东西,因为是过节的缘故,青森堂大部分佣人都回家了。留下的人也都是家在附近的妇人,见林耀几乎每餐都在外面解决,也干脆没再往里面塞食物。
关锦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年糕,还有几个西红柿、洋葱,干脆就切切成一堆,伴着年糕炒。
等炒年糕弄好了,林耀迫不及待地夹了块,差点没烫到舌头。
关锦看他难得孩子气的模样,大笑,自己也想夹一块试试,结果林耀用自己的筷子夹起来,递到了他面前。
关锦愣了愣,忍不住抬眼看他,对方笑眯眯的神情里没看出异样,又犹豫了几秒,还是神情别扭地吃下了对方送上来的年糕。
年糕吃到嘴里,咽下食道,不只是胃在动,心脏,似乎也在异动。
吃完东西,关锦才发现,诺大的房子里,居然只剩下林耀一人。
空得好像连蜷缩在一起都不能保暖。
他看了看林耀,对方似乎不知道他的心思,摸摸他的脑袋问:“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这个人,尽管手握大权,尽管身居高位,可他到底是一个青年,一个才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关锦发现心里都有点苦涩了,这人的孤单虽然从不告诉自己,却无时无刻不渗透进来,透到他的心底。
“……我,要是能陪你,会陪着你的。”神使鬼差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摸着他脑袋的手突然僵硬,林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死死盯着他。
关锦红了脸,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对方却一把将他搂过来,笑得凶狠:“这可是你说的。”
你想威胁我?!关锦怒视。
还没等他问出口,更爆炸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个温软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找到机会捕食,带着野蛮的力度,狠狠地封住了他的嘴。
那是……亲吻……吗?!
少年瞪圆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那张什么时候看都很好看的脸,只觉得手脚好像是多余长出来的,该怎么动都不知道。
林耀顶开他的牙齿,肆意地掠夺着所有的角落,渴望,饥饿,像是饕餮一样的欲/望汹涌而出,侵蚀着他所有的理智。
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既然说出口,就绝对不要后悔,更不许你后悔。
关锦被亲得缺氧,对生命的渴望让他终于想起来要挣扎,用力地推开林耀后,他拍着胸口猛喘气,连质问都忘了,一个劲地说着“差点憋死我,差点啊”,直到缓过劲后,才想起刚才发生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呆呆地看着林耀,对方的神色不再像从前那样温和有礼,而是像头好不容易尝到肉味的狼,随时准备再次扑杀上来。
关锦身子一抖,往角落缩了缩:“我,我先回去了。”说着,连包都忘了拿,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