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钟总双眼放空,在通话结束的嘟嘟提示音中赞了句“牛`逼”。只差没被人点名封杀的楚泉,竟然要以落败之姿,亲眼见证当初的合作伙伴不顾情谊背叛自己,这该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楚泉挂了电话,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吃。他喜欢听那种清脆的咔嚓声,莫名让人心绪安宁。空旷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寂静得有些索然无味。于泽阳今早被经纪人叫去谈一个商业广告,到现在都没回来。
公司的控制权易主对于普通员工的影响似乎不大,陈玲作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可以说是相当敬业了。楚泉给她打了个电话,对她在公司处于危难时刻仍旧兢兢业业工作的精神提出了表扬,“顺便”问于泽阳是不是在公司——因为他手机打不通。
陈玲以前带过他一段时间,后来楚泉自己开公司,就高薪把她挖了过来,两人私下关系不错。陈玲听他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知道楚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言简意赅地告诉他今天的商业广告大家一致觉得不适合于泽阳,于泽阳本人也同意,所以一个小时不到他就从公司离开了。
楚泉有些失望,跟陈玲闲扯了几句就挂了。陈玲试图打听最近风传的收购事件进展,被楚泉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于泽阳自己有房子,也并不是总会回楚泉这里,他望着手机通讯录里的“泽阳”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陈玲刚结束和楚泉的通话没一会,于泽阳的电话就进来了。“奇怪,”她嘟囔了一句:“不是说他电话打不通?”
于泽阳今年二十三岁,正是最青春朝气的时候,平时走的是阳光可爱的人设,说话声音又轻又软,特别招人喜欢。他突然打电话给陈玲,是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某知名饮料公司请他代言公司新出的一款茶饮料。
这个饮料公司平时的广告代言人都是天王天后级别,于泽阳这种小鲜肉粉丝基础还不够稳固,且搞不好哪天人设就崩了,一般很难受到大品牌的垂青。
“真的假的?!”陈玲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会先告诉你,我这边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本是随口一问,那边于泽阳却“呃”了一声,磕磕巴巴地说自己也不清楚。
“哎,不管怎么说,是个好消息!”陈玲没把这个小细节往心里去:“之后他们会来跟我接洽吧?”
于泽阳忙不迭道:“那是当然……”
“唉,太好了,我最近正为你发愁呢,机会就来了!”陈玲道:“我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她回过神来,硬生生地把“居然会相中你”咽了回去。
“对了,刚才楚泉还打电话来问你。”陈玲稍微平静了些,笑道:“我看他对你也是够费心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于泽阳笑了两声:“是,我知道的。”
广雅公司这几天热闹极了。关迟不再担任董事长的消息本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关家小少爷一来就把董事长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遍,排场弄得很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关千越二十八岁,长得好看,加上不着调的纨绔作风和喜欢男人的传闻,公司上下不少艺人都动起了歪心思。起码关迟在任时,没在电梯里或公司大堂“偶遇”过那么多模样俊俏的大小明星。关千越也不制止,乐得让眼睛享“齐人之福”。
王助理敲门进来时,他的老板正仰躺在真皮软椅上转圈圈。他太阳穴突突跳,心里第n次怀念起举止“正常”的关迟先生,同时对广雅的未来十分忧心。
关千越脚尖点地,将转椅停了下来,仍旧懒洋洋地靠着:“怎么了?”
“关董,这是您要的资料。”王助理毕恭毕敬地把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基本上是所有可查到的信息了。”
关千越一个挺身坐直了,脸上的表情严肃得让王助理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好了,谢谢,你出去吧。”
王助理答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关千越又把他叫住了:“对了,这把椅子不舒服,明天让人换一把。”
不舒服你还转那么欢快!王助理满头黑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门被轻轻关上了,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有规律的“咔哒”声。关千越一目十行地扫过桌上的文件,翻页的手指突然一顿,眉头紧锁地盯着心理医生几个字,低声喃喃:“难怪……不记得了。”
楚泉当天很晚才睡。按照惯例于泽阳不在他家里住的时候两人睡前总要聊聊天,但那天于泽阳一直没有发来消息。楚泉很少主动联系对方,他潜意识里有些厌恶这种索取的可怜姿态,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发了个消息给于泽阳,问他今天的广告谈的如何。
他等到很晚,于泽阳一直没有回话。楚泉心里的后悔、惊惶和自我厌恶达到了顶峰。这其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寻常恋人之中常常发生、不足挂齿。可楚泉不一样,他是有病的,他害怕一切让人患得患失的事物,他以为自己一旦乞求,就变成了可怜虫。
不想做可怜虫的楚泉没法撤回消息,辗转反侧很久才入睡。这晚他梦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先是一支舞,有个人揽着他的腰,在悠扬的琴声中一直跳啊跳,接着突然响起了枪声,许多人歇斯底里地尖叫,楚泉和那个人十指相扣,彼此的掌心都汗津津的。那人紧紧地抱着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不要怕”。
楚泉从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睡衣。他洗了个澡,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