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学习一下猫咪是怎麽炸毛的。
三於的眼神说不上的奇怪,就只看着我,我走到左边,他的视线也跟着移到左边,我跑到右边,眼睛也随着我动作移动,於是我乾脆背对他,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视线聚焦在我屁股上不放。
我有点慌,还想收起我的小尾巴。
还好三於没多久就停下了这怪异的行为,迳自去了浴室冲洗,还是我听到他脚步声才颤巍巍的转身,就怕再次对上眼。
沐浴完的三於正常多了,天慢慢转凉了,他换上一身薄长袖睡衣,带着热气的手指抚着我,像平常一样把我捞起放在桌上,侧着头趴在桌上看我活动。
我洗洗脸,完全不懂现在怎麽一个情况,总觉得跟当初油渣事件挺像的,老鼠也有既视感这种东西吗?
「员外啊。」三於开口,「今天我跟严医生去了流浪动物之家,该怎麽说啊…总觉得动物们天真,却又让人挺心疼的。」
我在餐桌上乱跑着,听到三於说话,又掉头回到这人面前,不知道为什麽,感觉三於现在心情十分低落,连平常自带的肢体效果也没出现,声音透着难受。
「那里的动物很乖也很乾净,精神看着也不错,只是每经过一个狗笼,里头的狗狗都会又叫又跳的朝我们摇尾巴,好像知道我们要带他们去散步兜风。」
三於说着,我却可以想像的到那个画面。就好像人类在鱼缸前逗留久了,哪怕只是在我们面前问店员,也会兴起这人是不是要带我回家的念头。
每个动物都是这麽想的。
想被关怀、想被宠爱,然後再以自己的方式去爱着对他们好的人类。
「我有点震撼。」三於顿了顿,像是想到什麽,把我圈在他的手臂里,「严医生说,如果义工没有来或是没有人领养,他们就要在那个笼子过下去,一直一直。」
「员外,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三於轻声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傻气。
「勋霖没有带走你,你就在宠物店这样子过完一生了?就跟其他不知名的仓鼠一样,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三於闭上眼,我却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哎,那怎麽说?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啊,不是都说人各有命,老鼠也一样啊,何况当只鼠也没什麽不好,至少我还挺满意的。
毕竟前几个月的孤单有酷罗陪伴,偶尔会遗憾人来人往的却没有人愿意带我回家,但捱到现在,不就遇上你了?
「会对你好的,员外,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三於说着,靠近亲了我一口。
我难得没有抗拒,顺从的任由三於动作,才貌似不经意去舔了他一下。
你也要好好的啊,陈三於。
20.
好像来到这个家之後,再也没有什麽可以烦恼的了。
不用担心食物,虽然养生餐吃久了很腻,但三於最近还会混着不同加的粮食,还会掺着点蔬果补充水分,倒是挺新鲜的。
而且三於还会不时的拿点零食逗我,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特别乖或是特别配合他摸摸蹭蹭的时候,总会拿到多一点的零嘴。
不用担心环境太小得忧郁症,我这屋子套人类的说法那就是妥妥的帝宝,公共设施多的是,还不用缴管理员费,整屋子只有我一只鼠享受--而且貌似最近还要扩建了。
最近三於可是往购物车丢了不少东西,有些我没看过,但翘翘板还是攀岩爬梯,我可是观望很久了,想到之後会出现在我的帝宝里,就忍不住搓搓手期盼着。
不用担心被抛弃,就像酷罗一样,因为个人因素被送回去,虽然那个被称作宠物店的地方才是我一直生长的环境,但有过被呵护着照顾的感受,光是想到要回去就觉得恐惧。
特别是三於刚分手那段时间,我觉也睡不好,就怕再睁眼不是我铺满木屑的家,而是成群的鼠崽,和吸入鼻腔觉得窒息的木屑砂。然後人来人往的,再也没有一个叫做陈三於的人爱我。
幸好,我还是在这里。
但自身没有烦恼,我却忍不住把心操到了三於身上,才发现人类世界生活还真不易。
说房租要涨了?以前三於住了好几年没提过,现在工作室开始有点名气了就来喊涨?一涨还是好几千,也不想想这钱多了还不如换个更好的环境呢。
说吃了我们家水果蛋糕拉肚子?放着不冰当然会坏啊!而且我们这都是卖小片的,走精致路线,上头放着有logo的巧克力片,你那一大块起码有八寸的蛋糕是从哪来的?
说客人上门很吵?弄的人都睡不好了?先不提只开放周五取货,三於住二楼,一个住六楼的人说吵?这逻辑我怎麽想都觉得怪。
光是最近这几件,就让我觉得人类也挺不容易的,要赚钱养活自己,还得面对四面八方的挑战,更可怕的是还不能置之不理,哪怕逻辑喂狗,三於还是笑脸迎人的一一解决。
房租涨?可是合约还没到期呢,要涨也得经过房客同意的。
拉肚子?可是我这边并没有您这个月的订购资讯呢。
很吵?大概是什麽时候的事呢?十点多?但我这只到八点而已,还是是楼下的住户影响到呢?
於是我看着房东气冲冲的离开,连声再见也没说;也上直接已读不回的客人,再问却发现被封锁了;六楼住户面色铁青,不再纠缠,我却想的是他楼下的住户不是搬走很久了?
我不禁尊敬的看着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