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敬希!”
路一鸣分身乏术,翟猛冲过来拦他,他还在揍何畅,何畅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样子,整张脸糊满血迹,嘴里却仍在骂骂咧咧。
薛熠叼着烟,挑了挑眉,对路一鸣的叫骂声丝毫不在意,那双多情又绝情的眼眸潋滟波光,蕴含着卢敬希读不懂的危险:
“卢敬希,你要是想演戏,我还可以好好陪你演。”
他俯下身贴近卢敬希的耳畔,在旁人看来犹如情人之间的耳语,而卢敬希浑身发颤,疼痛淹没理智,酒精的麻痹下他又目眩神迷,连指尖都在发抖,汗水顺着眉角没入发根,薛熠是何其残忍、何其冷酷:
“但你今天,要是想在这里丢人,就别怪我翻脸。”
36
展星迟喝酒喝得有些胸闷,他和吴总道了声歉,就出来透气了。他烟也不抽,走出大厅,侍应生为他打开了门,他站在街边,远眺高楼林立的城市,宽阔的马路上车流不息,路灯闪着暖橙的光芒却毫无热度,人来人往,喧闹的城市还未停下前进的脚步,即便路过展星迟面前的女孩子都情不自禁地看他一眼,尤其是那双幽深的眸,仿佛蕴含星辰宇宙,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忽地听见隔壁店里爆出剧烈的玻璃炸裂声,展星迟下意识侧首去望,不就是刚才吴总想要踏入的那家——
一个人被eros里的安保人员推了出来,展星迟往后退了两步拉清界限,被eros安保人员簇拥的一个男人,长发褐眸,五官比亚洲人立体,比欧洲人柔和,一身纯白西装显得清冷孤傲,他手执烟,声音不冷不淡:“想砸场,先问问我。”
薛熠刚松手,卢敬希没收手,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薛熠被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向卢敬希,他转过头时,卢敬希站在原地把剩下的洋酒又送入口中,他喉结上下滚动,粉紫的光时而打在他的半张脸上,给他清隽的五官染上一层艳丽,眼角旁有一道晶亮的痕迹,半湿未干,他将洋酒一饮而尽,眼神决绝,充满血丝的双眼隐没深沉的情绪,他将手中的洋酒瓶高高举起,厚重的瓶底落在地上狠狠地裂作刀割一般的碎片,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卢敬希!”
路一鸣叫了一声,卢敬希侧头转向他,笑了,左眼的泪刚好落下,可他像毫无痛觉,笑得灿若春花,又冷似寒冬。
路一鸣在触及卢敬希时,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笑容。
他从没见过卢敬希这样笑过,凄妄悲悯,万念俱灰,犹如折翅的蝴蝶煽动残破,双翅间流下鲜红的血液,落在这尘世的繁花之中。那笑容过于艳绝四方,以至于让路一鸣都忘了落拳,被何畅反击按在地上,他伸手又撑地,将要爬起,何畅一拳带血又挥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真他妈看走眼,怎么会喜欢上你。”
卢敬希梗着颈脖站在薛熠面前,薛熠回身站直又朝卢敬希走了过来,卢敬希见他拳拳带风不留情面,侧身让开。
他脑子一片混沌,往后一退正好踩在碎渣玻璃上,踉跄之下生生受了薛熠一拳,他半张脸发麻,还未来得及回神,薛熠的拳又落下,卢敬希手掌握成拳,下一秒就砸向了薛熠。
两个人扭打作一团,卢敬希处于下风,很快就被薛熠压着打倒在地,路一鸣分身乏术,根本冲不过来救援。
薛熠勾起唇角,擦了擦唇角的血,望着被他按在地上的卢敬希,拽着他的衣领,凑近自己的脸,盯着那双倔强的眸:
“卢敬希,我给你脸,你不要脸。”
“那好,你想玩,我好好陪你。”
卢敬希前额的发被汗水打湿,眼角的红掩藏难以言说的悲怆,他手掌撑在地上,手腕被酒瓶碎片割伤,顺着手心流入冰冷的地面,他先前只是咳嗽了两声,没想到突然抑制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颈脖的青筋暴起,整个脸颊都是泛红的。
“砰——”
“卢敬希!卢敬希!你他妈看我!”
卢敬希被路一鸣捉住了双肩,他抬起双眸从发丝间看见那双真挚的眼眸,他咳嗽着又低笑起来:
“一鸣,我让你冷静,最冲动的,原来是我。”
“咚——”
薛熠被路一鸣打了一拳,他倒退了两步,跌在地上,双手全是血,暗骂一声就又冲上去,面前两人,几乎都要抱到一起,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伸出一脚,踹向路一鸣的右肩,路一鸣吃痛,刚要倒下,卢敬希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路一鸣的肩,卢敬希硬是使了力气,把两个人从地上都提了起来。
他仍旧在咳嗽,咳的心肺都要从口中奔涌而出,路一鸣想拍他的后背,没想到薛熠毫不给予喘息,手上拎着碎了一半的玻璃瓶,走了过来。
翟猛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站在路一鸣的面前,路一鸣一手拍着卢敬希的后背,一手推开翟猛,眼神说不出的冰冷陌生:
“让开。”
“老子不需要任何人挡在我面前。”
“尤其是你,滚。”
“别打了,薛。”
“你他妈算哪根葱?”
“路一鸣,翟猛,劝你们俩识相点都给我让开。”薛熠抓着刚才被卢敬希砸碎的酒瓶,眼神片刻不离卢敬希,“演的倒挺像,你以为我真信?”
“卢敬希,我他妈从头到尾就不信。”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什么谈恋爱,你当你十岁小孩吗。”
“这个答案怎么样,你满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