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和江都王府结了仇。这一个天一个地的,扯得上么?
难道是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只是后来忘了?
梁啸仔细询问了李蓉清,奈何李容清也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那人身份尊贵,对胡来呼来喝去,胡来却不敢有任何不悦。
“也许冯疾知道。”李蓉清最后说道。
梁啸没吭声,将信将疑。他是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但从当时的谈话中,并不能得出李蓉清所说的这个结论。王府中人,有事不便露面,让胡来这样的纨绔子代劳也是常有的事,未必就和自己有关。
也许李蓉清只是想留在这里,故意找个借口呢。留在这里,既有饭吃,还有机会报仇,两全齐美啊。逃亡的日子不好过,你看她刚才脏得那样,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再过几天,说不定就躺哪个沟里了。
见梁啸一脸的不屑,李蓉清大怒,起身就要走,却被梁媌拉住了。梁媌瞪起眼睛,将梁啸轰了出去,却对李蓉清慈眉善目,搞得梁啸很郁闷。我的亲娘唉,你是担心你儿子找不到媳妇吗,逮着一个姑娘就往家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护着她。
梁啸耸耸肩,扔下老娘和李蓉清,回了自己的房间。倒不是他不担心老娘,不过他清楚,老娘可不是没主张的女人,说她是个女中豪杰也不为过。她敢收留李蓉清,自然有她的想法,不用自己太操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家老娘比自己还有魄力。一想到此,梁啸就有些郁闷。
这大汉朝真是生猛的时代啊,连女人都这么剽悍,巾帼不让须眉,至少能顶半边天。难怪汉武帝这位千古雄主都被奶奶窦太皇太后管得死死的,直到她去世才能大展拳脚。
说起来,这位窦家老太太也没几年了吧。我可要抓紧时间,练好箭术,准备从军征战。
……
第二天一大早,梁啸和往常一样,先在屋里空手练了半个时辰,又拿起竹弓,向前院走去。一进门,他就吃了一惊,院子里干干净净,就连他习射用的竹箭都摆得整整齐齐,斜靠在廊下。
厨房里炊烟袅袅,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忙碌。梁啸好奇的走了过去,倚在门旁,见李蓉清正在灶前添柴,红红的灶火映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
“这么早?”
李蓉清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梁啸有些讪讪,转身离开,准备开始每天的功课。
“灶上水已经热了,先洗脸吧。”李蓉清从灶后走了出来,掀起灶上的汤罐,舀了两勺热水,又从水缸里舀了凉水兑匀,用手试了一下温度,递给梁啸。
“多谢。”梁啸接过水,洗了起来。李蓉清转身回到灶下,板着脸,专心致志的烧火,却不看梁啸一眼。
梁啸也没说话,回到院中,开始练箭。他在前院练了半个时辰,射了三百支箭。按照前世的算法,相当于一分钟五支箭,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基本上是除了捡箭的时间,都在连续不断的开弓射击。
按照桓远的说法,最好的箭手能一息之出至少三箭,而且要保证全部命中。可是与常识相悖,最开始练习的时候却不能太注重命中率,以免肌肉紧张,动作走形。等正确的射击动作形成习惯,固定在肌肉里,命中率自然会提高,达到意到箭到的奇妙境界。
到了那时候,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射艺的殿堂,就有资格学习射礼了。梁啸现在最多是站在门外,有资格远远地看一眼。要想达到那一步,他还需要长期的艰苦练习。
射完三百支箭,梁啸放下弓,放松了一下身体,准备去为即将起床的桓君打水洗漱。李蓉清端着洗、瓢等用具从厨房走了出来,径直向西厢房走去。
梁啸迟疑了一下,迎了上去。“我来吧,这些事每天都是我做的。”
“从今天起,这些事由我来做了。”李蓉清脚步轻快的从梁啸身边走过,身上穿的虽然是梁媌的旧衣,略显肥大,却掩不住青春的曲线,看得梁啸一阵眼晕,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亲密接触。
仿佛感受到了梁啸的注意,李蓉清走得更快了。
……
吃完早饭,梁啸出了门,堵住了愁眉苦脸,如同赴刑场的荼牛儿,拉着他出了城,直奔城外的高阳里。李蓉清被老娘留在了家里,他必须去摸摸她的底,看她有没有说谎。
到了高阳里,他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打听到了李家的情况。
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汉告诉他,李家原本五口人,李蓉清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李蓉清的父亲叫李云明,有一身不错的武艺,早年在军中服役时立过功,受过赏,还得了五大夫的爵位。
不过返乡之后,李云明不安心种地,天天和一帮游侠儿厮混,不仅将立功挣来的爵位卖了,连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好地也卖光了,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李蓉清的一个弟弟愣是被饿死了。李蓉清的母亲一气之下,带着最小的儿子离家出走,只剩下李蓉清一个女儿家辛苦维持。
几个月前,李云明被人杀死,横尸野外。李蓉清没钱安葬他,只好自卖到胡家,才将李云明入土为安。
梁啸听了,有些凄然,就连荼牛儿都有些唏嘘。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游侠儿的下场。
在梁啸离开时,老头又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怎么天天有人来问李家的事。”
梁啸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追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在他之前,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