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等着面前的傅修齐把话说完。
傅修齐低声道:“写‘毛柴村’。”
白启一怔,一时有些不明白。
傅修齐却道:“宁伟国当年杀良冒功,几乎杀了毛柴村整村的人。都说贵人多忘事,可宁伟国这样谨慎小心的人,肯定还是会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的记在心里......”
“第一张纸条写的是薛氏,暗示的是宁伟国通敌谋害白老将军的事。第二张纸条写的是毛柴村,暗示的是宁伟国当年杀良冒功的事情。你猜,宁伟国看到这两张纸条,心里会如何想?”
白启已然会过意来,不由点头:“他不仅会怀疑北蛮那处泄露消息,更会怀疑自己身边有人背叛自己——否则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只要他真的生了疑心......”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对付宁伟国,其实更应该用攻心之法,而这也是一种心理压力。他们是一步步的对宁伟国施加压力,若是宁伟国自己撑不住,行迹上露了马脚,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更小短更,应该是在十二点后,大家可以明天早起再看
晚安么么哒
☆、情敌
于是,第二日, 宁伟国又在自己的军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依旧是昨日里那张又薄又小的纸条。
这一次, 纸条上面写的是“毛柴村”。
看清纸条上这三个字, 宁伟国的脸色都是铁青的:如果说早前那个薛氏还可能是旁的什么人写来试探他的, 那么这个毛柴村.........
常听人说“山中不知岁月改”,实际上边境亦是如此。风刀霜剑,时有北蛮来犯,战时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死去活来。宁伟国在北境带了这么多年, 哪里又记得那么许多?所以,他差点都已不记得这三个字了。
只是,宁伟国到底是心机深沉之人,正如傅修齐和白启所猜测的那样,他自己做过的事情, 桩桩件件都还是记在他的心上的。
便如此时, 他看见这三个字, 心念一转间,不由便又想起前几年他带人杀入村中时的情景:
有孩童慌乱间扑倒在路上,可他却依旧毫无顾忌的策马往前.......当时,他骑的是他的战马,早便经过战场厮杀,哪怕是踏在人肉上时依旧是如履平地, 更不会为人声说动。有妇人哭着扑上来,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跌跌撞撞的想要逃开,最后所有人都死光了, 整个村落都被屠戮一空,只有沉默的土地被血水浸透,堆满了尸首。而他手下的兵士跑来跑去,兴冲冲的跑来跑去,割了头颅,准备回去领功。
.........
能知道毛柴村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对方还知道薛氏。
宁伟国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冰冷的警惕和惶然:虽然对方还什么都没说,可此时此刻他却隐隐抓着了对方的未尽之意——你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甚至无论你的书房还是你的营帐,我都来去自如......
有那么一刻,宁伟国心里仿佛被滚热的针尖扎着,有一股气从心头泄出来,使劲儿的往上顶,整张脸都被那热气定的涨红起来,热血几乎涌上头顶。
他简直想要把眼前的纸条连同这案几上的所有碍眼的东西都推翻了,想要大吼大叫发泄胸中的种种情绪。
可他还是压了下来——这是在军营里,他初掌军权,正是要立威之时,断断不能因此而失态。
宁伟国咬紧牙关,勉强压住了心头那种极为陌生近乎惶然的情绪,暗自安慰自己:就算那人知道又如何?那人只敢放纸条,显然也没证据,更不敢说出去。若真是逼急了他,大不了他去投北蛮,反正他宁伟国总是不会没了活路的!
当然,他如今好容易才得了北境军的军权,只要还有机会,自然不会放着好端端的大将军不当去投北蛮的。
独自在帐中坐了一会儿,宁伟国面上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下去。他很快便收敛了自己面上的神色,出站帐吩咐左右:“今日我也不回去了,让人府里的人送午膳过来。”
左右兵士自是立时应了。
傅修齐和白启又白等了一天,眼见着宁伟国又在军营里待了一天,心情真是无比复杂:明明已经抓着了人家痛脚,按理应该听到对方叫痛了,怎么就一点声响也没呢?!
傅修齐几乎是想抓狂的:“难不成,我们明天还要去放纸条?书房放过了,军营也放过了?难不成是卧室?”傅修齐眸光一转,下意识的道,“如果你要我去使美人计,蛊惑丫鬟帮我去他卧房放纸条的话,我可不干.......”
“是你自己这么想的?不过,你要真想,我当然也不会拦着。”白启挑了挑眉,心下暗道:要是傅修齐真去找丫鬟使美人计,回京后一定要告诉公主,让公主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决不能让公主被这家伙给骗了!
傅修齐只一眼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