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找来就代表对方已经掌握了证据,于是她走上前直接问林骁:“林助理,那天并没有人受伤,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挽回吗?”
林骁摇头:“这是施先生的意思。”
当天下午涉事的孩子被带走问话,雁栖正陪着雁东锦在收拾奶奶的屋子。
听到消息后雁东锦立刻丢下手里的帕子,和来报信的工人一起离开。
雁栖愣了下,立刻拿出手机翻出前不久才记下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林骁的声音传来,“雁小姐。”
“林助理,很抱歉打扰你,我是有些事想问你。”雁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我想弄清楚车子的事施家的底线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雁栖想明白施家底线就是想知道施景深能退让到什么程度,只要清楚这才能找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她放慢呼吸静静听着,电话那边却安静起来。
雁栖试探着问了声:“林助理?还在吗?”
几秒种后,声音传来,低沉又简短地回:“我的底线是关闭工厂。”
雁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当意识到对话的人成了施景深时她整个人都楞在原地。
直到挂断电话她才终于明白施景深的意思。——他绝不退让。
她依旧妄想用过去的感情做砝码换施景深的一次不忍心,然而现实像一个巴掌,打的她无处遁形。
雁栖蹲在原地,用手轻轻盖过眼眉,这一次没有任何借口给她了。
施景深就是舍弃了记忆,也舍弃了她。
雁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揪心的感觉,就像是一壶烧开的热水兜心而下。
从心头朝着心口灌下去,胸口有被灼伤的痛感。
只是她清楚难过没用,此时最该做的是去找雁东锦了解事情进展。
心里有了打算,雁栖起身离开房间,在转身时无意中将摆在床头的铁盒扫落在地。
铁盒里装的是老太太生前存着的各种纸件,有她和雁栖爷爷的结婚证书,雁栖爸爸曾经获得的优秀员工奖状,更多的是雁栖小时候的画。
雁栖蹲下身一张张收拾着放回铁盒,当看到其中一张破旧的材料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a4纸,因为年代久远和保存不善的关系上面的某些字迹甚至已经有些不清楚,但仍旧可以很直白地让人弄懂这是一张具有法律作用的协议书。
雁栖凝神仔细地盯着,电话刚好响起来,雁东锦的声音满是忧虑:“事情不太乐观。”
雁栖站起身,手里拿着那张协议书。
她慢慢走向房间外,语气坚定:“爸,你别担心,我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等雁东锦赶回家,雁栖将无意间发现的那份协议书拿给雁东锦看,父女俩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每句话。
这是一份赠与协议,协议双方是雁栖的奶奶和施家当时的家主,施景深的爷爷。
赠与的个体就是施家现有的工厂——东秦木雕厂的一半。
“这是什么意思?施老先生和老太太什么时候签的这协议?”雁东锦还有点不敢相信。
雁栖将协议书小心收起来,看向她爸:“爸,有了这个李叔他们几家人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雁东锦愣了下也点头,“没错没错,说不定还可以让东秦木雕不再关闭!”
雁栖和雁东锦都没有想占有东秦木雕一半的心思,他们只是想借此让施景深退让几步。
所以父女两人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工人协会,因为这样做难免会生出其他事。
在咨询了律师确定这是一份有效的协议书后,雁栖和雁东锦在当天晚上去了施家。
他们没有时间耽搁,因为那几个家庭还在担惊受怕中。
再次走进施家大宅的时候,雁栖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有一种感觉,这一次她是真正地站在了与施景深对立的立场,他们之间也许失去了和解的可能。
陪着雁栖父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律师,三个人一起等在施家大宅的会客厅里。
十分钟后,会客厅的木门被拉开,雁栖应声看去,除了走在前面的施景深和一旁的林骁外,竟然还有其他的人。
雁东锦先站了起来,对着其中一个人点点头:“施先生。”
雁栖跟着他看过去,那人的眉眼和施景深极相似,雁栖立刻明白了,他是施景深的父亲,上一任施家的家主施仁。
施仁朝两人笑了一下,之后走上正座,其他几人也顺序坐在雁栖对面。
众人坐好后都没再说话,全都将视线落在施景深身上。
他在厅中走了几步,随即倚靠在木门边框抬眼看向雁栖,唇角带着一些笑意。
明明是使人放松的姿态,雁栖却被他眼中的疏离刺到。
施景深先开口,声音是惯有的低沉:“林骁说的协议书是什么?”
“在这里。”雁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