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个。”普赫斯继续说着。
里瑞冷冷一笑,虚伪地回应:“是啊,我也这么希望。”
到底什么样的日子穿才得上是可以安心的日子,里瑞从来不清楚。以前跟着舞团到处游走演出的时候,他以为哪天能停止这样的流浪,哪天不再为自己的o身份担心受怕就是自己期待的日子。
现在他的确停止了流浪,也再不用隐瞒自己的o身份,但是依旧没有看到一点希望。
或许是他这样出身的人天生就不配拥有希望,他总是消极怠世,这样的日子一直过着,早就已经就麻木不仁了。
但眼下的情况已然不似先前了,他很恐慌地意识到,自己负担上了一条生命。
对o体质的无知致使他在与普赫斯的事情发生时毫无所谓,可当陌生压迫的恐怖后果真正降临时,他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就是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流离备受伤害的体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他所能看到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孩子——原因很简单,这世间对他来说就是危险的地狱,他不能因自己身在地狱就将一个幼小的孩子也拖下地狱。
普赫斯的态度很明确,倘若这个孩子不是,那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自己的想法自己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想要孩子,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想要。
这座辉煌的宫殿在此时就仿佛一个黄金铸造的鸟笼,困锁住了里瑞;偏偏他又不是该被捕获的凤凰,他不过是一只误入歧途的麻雀而已,却因此失去了自己仅有的自由
天气变冷的那段时间里,马戏团的巡回演出终于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城邦。里瑞天生体质本就偏弱,怀孕之后又总是胡思乱想,所以整个人在那段时间里都是忧忧沉沉的。
他以为普赫斯说过会带他去马戏团是真的会带他出去,那也成为了那段日子里他唯一期待的事情。
可谁知普赫斯竟然会理直气壮地反悔了,这也成了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你不是答应过会带我去的吗?”
“那是你怀孕之前的事。”普赫斯的嗓门很大,“我就不明白,你总想着出去做什么?难道这座宫殿里的生活对你来说还不如外边的生活吗?”
宫殿里的生活有多好自是不用里瑞再多说的。但能幸运地在这里生活跟被迫困在这里生活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概念——尤其普赫斯这么说时不加掩饰地透露着对里瑞的轻视。
最近的里瑞的情绪又是起起伏伏,换做之前他肯定不会跟普赫斯顶嘴,这次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反驳说道:“我可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生活的。”
“别说的你有多清高一样。”普赫斯向来不能容忍他人的反驳,“你以为除了这里,这世上还有你的容身之所吗?”
“……”
“既然这么想着要离开,那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就离开如何!”
☆、第 5 章
一个不受祝福期待的生命所能获得的最好礼物,大概就是在未有意识之前迎来死亡。
正如一株花,不及抽芽,便不会期待开|苞绽放,枯萎时也就不会有过多的遗憾。
里瑞睁开眼睛听闻孩子流掉了的时候,心里竟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庆幸——还好他没有将这个生命带到这个世上,还好他避免了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间承受伤痛。
给他诊断的医生表情严肃,不像先前那样阿谀奉承,里瑞听着莫名有股报复的快感。
“普赫斯大人,里瑞大人的体质太弱,心中忧虑又多,会流产是情理之中的。”
“现在你来跟我说情理之中了?之前信誓旦旦保证孩子一定会平安降临的是谁?”普赫斯一拍桌子,“是你在我面前立下保证,说有你在孩子会顺利出生的,现在一出事情就开始推卸责任了?!”
“但……但……孕者的情绪心情并不是我能揣摩调解的……这点我……实在……”
“滚滚滚,都给我滚下去。”普赫斯暴躁不堪,大发着脾气。
医生慌忙不迭地退下了,整个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里瑞跟普赫斯两个人。
里瑞在床上半坐起来,看向普赫斯苍白无力的笑容上满满的是讽刺——这是来自里瑞的无声挑衅,那像是在说,就算你地位高贵又如何,这种事情照样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
普赫斯看着里瑞的表情皱起了眉,他应该是很愤怒的,但知道里瑞此时的身体情况差劲,并没有对里瑞做什么,也没说什么难听的重话,只吐出:“随便你吧!”
然后拂袖离开了。
随便他?
该是什么样个随便法呢?
里瑞那时昏昏沉沉不知,之后才发现,从那天开始,普赫斯便再也没有过来了。
也是直到那时里瑞才知道,原来普赫斯随便他的意思,就是暗示他已经被厌恶玩腻遗弃了。
如此残忍,却又如此符合普赫斯该有的作风。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左右,里瑞动了偷偷离开这里的心思。
他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该生活在宫殿里的贵族,而是只喜欢苟且于肮脏之下的野猫贱鼠,这样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他从今往后只生活在宫殿里也不会改变。
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也是新的一年即将开始的时候。
里瑞拿了很多宫殿里贵重的饰品,准备逃出去后换成货币维持自己生活下去。他想普赫斯要是知道了自己这样的行为肯定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