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翻了个白眼,“我说,药。”
想起来了,一天早上起来,小安跟我说,记得那药,我点头表示了,然后继续折腾那馒头去了。
所以说,还是我自己忘掉了么。
“人老了,记性就不太好。”叹口气,装模作样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小安没说什么,干脆直接打横把我抱起来,欺负离府的人都没武功,踩着那些花树就把我送回去了。一回我那个小屋子,我就打了个寒颤,一头钻进暖暖的被褥里,打着哆嗦嚷:“小安我果然是最爱你了……”
小安的回答是,把那个烫死人的汤婆子对着我的脸就压下来了。我惨叫一声,只好乖乖的了。
折腾了一通,才觉得好些,我又不安分起来,掰着手指算日子,越算越觉得自己错过的好东西多,于是叹气。
“江南好……江南好……”
后头的那几句是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人说,江南好,很好很好,那么好,去了就不想走,走了就得想。说,能不忆江南?
我那个时候没来过江南,睁着眼就胡说八道,我说,江南到底有多好,说得人心里怪痒痒的,要不去一趟看看?住个三五年,看究竟是怎么样的。
说得时候是没心没肺的,虽然憧憬着,可是只知道快活欢喜去了,也没好好想过,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非得那么说,说不能不忆,说离开就要断肠。
男宠不易做(五)
来宝永远都是那么急冲冲,他估计是才知道我刚才去搅局了,此刻肉滚滚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小眼睛里透着精光,滚进来就跟我嚷:“哈哈我刚才遇到赞儿,说咱们公子把她们家夫人给挤走了,回去生了好久的气!”
赞儿是梦玉的侍女,跟来宝关系倒挺不错。来宝这个小孩年纪小,嘴巴甜,又圆头圆脑的,虽然是跟了我,这离府上下却都挺喜欢他。来宝自然是得意,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我以一敌二,能够最后留下来,这意味着在老爷的心里,我这个公子还是有地位的,是还能受宠的。他有一通的话好说,我正头痛,越发觉得吵,直接塞给他一袋碎银,连话都懒得说,扬扬下巴。小安道:“你走吧。”
来宝看看我,小眼睛眨了眨。
“这里用不着你。”
来宝才发现我的脸色不对,立马放轻了嗓音,“公子又病了?”
一般我病了,都不要他在旁边,不过这孩子这个时候又犯实心眼,跟在小安身边烧水煎药打个下手。他老马识途般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这就去抓药。”
我看看小安,有点不忍心,摆摆手,看着来宝放轻步子跑出去了。这孩子还真有点愁人,我都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我不要他了,他得去跟新主子了。
小安撇嘴,表示我的操心完全没有必要,于是我就放空脑子,合上眼沉沉睡去,直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第二天一早,被小安拍醒,喝了一大碗可怕的药汁,于是一整天都觉得嘴里苦得厉害。
起来走了一圈,觉得自己又是生龙活虎老当益壮了,心情大好,三两下啃完馒头,下令:“走。”
小安不动,“今天他不过去。”
说是来了客人,所以离仲得留在家里,没去武馆。
我都忘了,离天是说今天有贵客,这么说,我今日岂不是没事可做了?我立马就泄了气,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给自己找事做。
于是我带着小安去偷梅子了。
我住的地方算是离府里最偏的,一个小院子,不过五脏俱全,住起来也舒服,离我的小院不远是一处林子,靠着月亮门有两株梅树,年年春开花,然后长叶,结果。我每次都不会偷多,怕给人发现了,有时候路过的时候看着那满枝头无人问津的梅子,心里就一阵阵可惜。今天是忍不住了,决定多偷一点回来,省得暴殄天物。
我踮着脚够枝头那颗最大最饱满的梅子,眼看就要够着了,一只手越过来,轻轻巧巧就摘下了那颗大梅子,我的眼珠子跟着它转,然后才从那手移上去。啧啧,这人高就是好,腿脚手那么长,摘果子都有优势。
那人笑吟吟看我,我不理他,继续看他手里的梅子,他反应过来,把那梅子递到我面前,我狐疑地看他,没想好该不该接。这人我不认识,鬼晓得是什么人,偏偏小安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颗树上睡觉去了,我又不能问他。
“在下只是看公子略微有些吃力,成全公子好事而已。”那人手里的折扇摇啊摇,笑得眉眼弯弯,“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心头所好。”
虽然很文绉绉,意思我明白了,于是我接下来,冲他敷衍地笑了笑。“多谢。”
“在下汀洲江停月,敢问公子尊姓。”
姓什么不能说,会被我爹打死的,我摇头,“无姓。”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认识了一个人,自称是江湖闲散人,跟着朋友来这里赏赏花顺便蹭蹭饭的,这人挺好玩,说话虽然有点绕,不过有趣,他还问我摘这梅子做什么,我说就是吃,他反而高兴起来,扇子往背上一插,卷着袖子也要帮我摘。
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不多时就弄得有点不成样子了,不过我没笑他,我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我得了满满一兜的梅子,江停月还想再摘,我赶紧拦住了,第一这树上果子不好摘太多,怕给人看出来,今天已经是过分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到时辰该上午膳了,我着急回去。
江停月愣了愣,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