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若再不醒,上穷碧落,下及泉壤,我也会来寻你..."
"凤儿..."
白凤仰眼望去,大滴的雨水滴落在他的掌心,溅起一簇泪光,刻骨的悲伤,让那滴雨珠倒影万千。来自尘世的执念,始终将缠绕着他...
一世深情,一世风霜。
又如何能放得下?
"怎样的速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白凤看向无垠的冥河,低声问身后的灵魂。
"必须要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墨鸦一如既往地回答,眸色变幻万千,伸掌猛然一推白凤,看他浮沉在流逝的冥河之中,低声最后说道,"活在这世上,只有珍惜现在..."
方才不枉此生。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仍有漂浮眩晕之感,白凤紧闭着双眼,有苦涩的味道。有人正专心致志的把温热药汁喂入他的口中,怎么还不停下?他无法立刻说话,但只是咳出了一声,眼睛也缓缓的张开。
叮琅一声,是药碗坠地的声响。张良温和的目光落在白凤脸上,顾不得捡拾碎片,轻颤的手缓缓抚上他的发丝,"你回来了。"
"嗯。"
"如此甚好。"
"嗯..."
他沉睡的太久,差一点不愿醒来。但是此时此刻,只有人世才有的温暖和色彩,落入白凤眼中。
一只温软的小手伸向了他,紧接着整个胖乎乎的小身子也投向了他怀里。
张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团子在白凤身上蹭来蹭去,无限感慨,"你睡着的这些日子,他已经能自己走路,也能识一些字,虽是不多,但聊胜于无.."
"很好。"
窗外的鸟鸣声声,清晨特有的花香,和小孩子身上清甜的味道,白凤被人拥入怀中,"从今往后,你不会再离开了罢?"
"......"白凤嘴角挑起笑意的弧度,"...你把我的衣服打湿了。"
"这是何意?"张良不得其解,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那只飞翔于幽谷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它落脚之处。只因为它的羽翼,被人的思念沾湿,沉重的翅膀载不动人世的深情...
终于还是寻得一世相守。
留侯府内,繁花如雪。
浅淡的墨香泛起,一字字落在卷上,凝成后世流传的华章。
张良正聚精会神,突然膝盖上爬上一只软乎乎的小手,紧接着肘被人一扒,整个刚写好的兵书,扣在了地上,他慌忙去捡起,却已经是模糊一片。
"...张不疑!"张良气的声音陡然拔高了,用一种"你过来看爹不教训死你"的眼神盯着他,小团子无辜的眨了眨眼,两只一抹黑的小手不知往哪里搁才好。
"今天的论语三篇,礼记一卷还没有看完。"张良把笔放回小山架上,强压着生气,一幅耐心循循善诱的模样,"先学而后致乐,怡情养性,你..."
话没说完,那只黑黑的小手"啪"的盖在了他的衣服上。
"好,好,你真是出息。"张良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扔出了外面,"凤儿,你还不来管教他?否则将来成什么样!"
凤凰木下,百鸟围绕,白凤倚靠着树干,看那云卷云舒,春光淳然。屋里张良教训孩子的声音离他很近,嘴角带着一弧笑意。
"凤凤!"小团子扑向白凤的怀抱,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爹又骂我!"
"没大没小,上次如何教你的?!"张良听见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气的又乐了,"谁让你如此称呼?"
"爹也这么叫你的..."长高的团子变得象个包子,他的高度刚好能抱住白凤的腿,这下不肯撒手。
"别听他的。"白凤摸摸他的头,揪了一把包子脸,"读书多了,并不是好事,又何必不自在。"
他的手上栖息着一只小鸟,小团子好奇的摸了摸,歪着头问,"为什么这只鸟长的和其他的不一样?它有好长的尾巴!"
"那是因为.."白凤想了想,洁白的鸟羽拖长在手心,"它比其他的鸟,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嗯,上次盗跖叔叔说你坏话了,说你俩一大一小,都不是什么好鸟..."小团子绘声绘色的开始告状,"然后我打了他一下,家里明明有好多好鸟!"
"做得好。"白凤立刻赞许他,"这些鸟儿并不寻常,它们还通人性。"
"那是因为你上次偷食丁掌柜做的糕点,才会落人话柄。"张良走到他们身后,"不问自取是为偷,再有下次,便不是罚一顿饭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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