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细细地看了一阵,又抬首问道:“可有男子与男子交合的春宫图?”
周锦书答道:“男子与男子交合的春宫图我虽画过,但已全数卖完了。”
沈已墨将手中的春宫图交还给周锦书,道:“那着实是可惜了。”
周锦书生活艰辛,他的画卖得本就不好,被刘阿伯一搅和,更是无人问津,眼下好容易来了个主顾,哪里有让他跑了的道理。
是以,周锦书提议道:“若沈公子不急,我今日日落之前,便能画好一副。”
沈已墨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春宫图最紧要的是体位,这沈已墨虽直言要春宫图,但他生得干净,今日又身了件月白色的衫子,褪去了昨日揉捏若竹色衣衫公子手掌时散出的媚意,竟恍如谪仙一般。
周锦书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沈已墨要画甚么体位的,犹豫间,旁的沈已墨柔声道:“我看周先生神色迟疑,可是有甚么要问的?”
既然沈已墨自己发问了,周锦书便直接问道:“沈公子喜欢如何画?甚么体位为好?”
“我适才竟忘了这样紧要之事。”沈已墨一面思索,一面道,“承受者被居上位者分开双腿架在肩上,承受者双目含泪,大腿根部尽是指痕,上位者的热物全数没入后处。”
周锦书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便磨起了墨来。
他墨还未磨好,沈已墨又含笑着补充道:“背景便画山洞罢,再添上火堆,火堆上再晾上几件湿透了的衣衫。”
这沈已墨为何说得这样具体,莫不是······
周锦书不去细想,转身取了宣纸来,却恰巧瞥见了沈已墨白嫩的耳根,上头不知何时红了一片。
周锦书铺开宣纸,开始作画,沈已墨便在旁边瞧着。
画了约莫一个时辰,突地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紧接着周锦书小院的门被一脚踢了开来。
周锦书听得动静,抬眼看去,来人竟是一个衙役,衙役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艳丽的女子。
女子款步走到周锦书面前,看了半晌,指认道:“应当便是他。”
周锦书奇道:“我作甚么了?”
女子退到衙役身侧,不言语,那衙役瞅了眼周锦书的画,冷笑道:“我从未见过上一刻杀了人,下一刻便画春宫图的。”
周锦书惊得手中执着的狼毫都落在了宣纸上,急声问道:“我杀了甚么人?”
“杀了甚么人?”衙役嗤笑道,“你莫要以为你装出这副无辜模样,我便不知是你杀了落云楼的云翎姑娘。”
周锦书辩白道:“云翎姑娘?我连识都不识得,如何会与她有仇怨,又为何要杀了她?”
那衙役却是不理会周锦书的这番辨白,伸手将他制住,道:“云翎姑娘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下得去手,你今日定要同我去官府走一遭。”
周锦书挣了半日,挣脱不得,只得由衙役押了去。
沈已墨扫了眼三人的背影,又低首去看周锦书的画,那画上上位者与接受者的结合处平白染上了墨汁。
“着实是可惜了。”沈已墨低叹一声,也跟着出了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几只小虫,发文前捉了几遍竟然没捉出来,怕改了再被拉去网审,就不改了,见谅。
继续走剧情线
第51章 第三劫·第四章
落云楼位于柳条巷子,柳条巷子是黎州出了名的烟花之地,青楼楚馆众多,落云楼在其中并不出名,但落云楼的云翎姑娘却是柳条巷子排得上号的美人。
这云翎姑娘是一个时辰又一刻前被发现死在自己闺房的。
现下第一个发现云翎姑娘尸体的春咲由一衙役带着去了县衙,而云翎姑娘的尸身并未有人动过,旁边俩个衙役守着,静待县令与仵作前来。
时至申时,刺眼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户洒进来,恰巧将云翎姑娘的尸身笼了个结结实实。
云翎姑娘生得娇俏动人,五官无一处不美,身形也是凹凸有致。她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是普通的样式,从破口处流出来的血已呈暗红色,或凝在了浅粉色的缎子上,或附在了地面上。
云翎姑娘虽已死透了,但由于死去不久,肌肤还柔软着,亦未生尸斑,且神态安详,瞧起来仿若睡着了一般,被阳光一笼,容颜秀丽,肌肤细致,几乎直逼她一年前当上落云楼花魁那一日的风姿。
守着云翎姑娘的中年衙役撇撇嘴道:“未料到这云翎姑娘竟死了,真乃红颜薄命。”
旁的年轻衙役道:“烟花女子尽会哄人开心、骗人银两,保不准是哪个恩客被骗光了家财,又被一脚踢开,心有不甘······”
突地,有人接话道:“心有不甘,索性将人杀了出气么?”
这把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最为和煦的春风,打在俩人耳畔。
俩人循声而去,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质地良好的缎子被风吹拂着,衬得他飘然欲仙。他的眉眼更是精致难得,直把躺在地上的云翎姑娘比作了俗物。
来人嘴角含着一点笑意,走到云翎姑娘的尸身前,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手势轻柔,仿若抚摸的不是一具尸身,而是心爱的情人。
他将尸体查看了一番,又仰首问道:“仵作在何处?”
俩衙役尽数被他的容貌怔住了,一时反应不及,半晌,那年轻衙役方道:“应当快来了罢。”
约莫半盏茶后,仵作总算是来了,仵作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