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黑板,这章讲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咳,以貌取纸人hhhhhh
第67章 第四劫·第三章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后,再一看,哪里还有甚么纸人。
他又将大堂余下的蜡烛尽数点上,而后不紧不缓地朝着季琢走了过去。
突地,一阵夜风从外头袭来,打得原本安静的烛火剧烈地颤动起来,以至于沈已墨原本被烛光照得纤毫毕现的眉眼变得影影绰绰的,只唇角噙着的笑意分外扎眼,这笑意落在季琢眼中含了点勾引之意,使得他不由地想起方才沈已墨所言:“季公子,待我将那鬼除了,再与你欢爱罢。”
随着沈已墨愈走愈近,季琢直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发烫,他定了定神,面容愈发冷峻。
终于,沈已墨行至季琢跟前,季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甚么,那沈已墨却越过了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分他些许,径直走到被他护在身后的七人面前。
那七人被方才诡异的纸人吓得魂不附体,还未缓过神来,或勉强站立,或跌坐在椅上,或抱作一团,沈已墨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柔声问道:“那纸人是如何出现的?”
其中一人又惊又恐答道:“我本在用膳,一抬首,便见那纸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我还道自己瞧错了,眨了半天的眼睛,那纸人不但未消失,反是取了我桌上的一块龙井茶酥来吃。”
那纸人如何能吃龙井茶酥,纸人方才饮金坛雀舌,雀舌一入口便自后脑勺淌落。纸人口中虽画了齿,但纸人到底是纸人,以纸为齿,哪里能咬碎较纸坚硬许多的龙井茶酥,想是不过囫囵吞下,一吞下,那龙井茶酥便如同雀舌一般自后脑勺坠下了。
沈已墨回首一扫,果真有一块龙井茶酥躺在地上,碎作了数块。
其余六人并不出声,不知是并未瞧见纸人是如何出现的,还是吓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又有一人面色惨白地道:“那纸人莫不是甚么妖怪罢?可是要吃人的?”
“她定然是鬼!”少年尖叫道,“吃人的鬼!”
那纸人确实是鬼,其人死后死魂不入黄泉,不知为何附在了纸人身上,但这少年分明是人,为何能这般肯定地道纸人是鬼?
沈已墨奇道:“你为何认定她是鬼?”
少年被沈已墨这一问怔住了,略略顿了顿,反问道:“瞧她那模样不是鬼,难不成还是人么?”
沈已墨抚摸着装有纸人饮过的金坛雀舌的铁制茶壶,眯眼笑道:“她许是个纸妖,因制作她之人极喜爱她,天长日久,死物便生了精魂,由纸成妖。”
话音堪堪落地,少年骤然觉得疼痛欲裂,他死死地按住太阳穴以及前额,这疼痛不减分毫,不过须臾,他便难以站立,身子直直地向着沈已墨倒了过去。
沈已墨伸手扶住了他,温言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少年无力细想沈已墨问他姓名的原由,只阖着眼,气若游丝地道:“我唤作许初然。”
最后一个音节隐没在少年口舌之间,若不是沈已墨听力极佳,怕是要以为这个少年唤作许初了。
沈已墨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许初然,朝勉强站立着的小二哥道:“他昏死过去了,我送他回房歇息去罢,劳烦小二哥带路。”
小二哥尚且后怕着,闻言,吸了口气,颤声道:“请随我来。”
季琢瞧着沈已墨的背影,心口的热意迅速褪了去,随后,他淡淡地扫了眼余下的五人道:“这纸人今日应当不会再来,散了罢。”
一中年人盯住了季琢,惊惧交加地道:“莫不是因纸人的缘故,那少年才昏死过去的罢?”
此言掷地有声,余下四人皆浑身瑟瑟,怕如同少年一般昏死过去,甚至丢了性命。
“那纸人并未作甚么。”季琢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若是害怕,不如天一亮便离去罢。”
说罢,季琢懒得理会五人,上楼歇息去了。
次日,沈已墨与季琢用过早膳,便出了门去。
这客栈方圆十里之内共计有三家祭品铺子,又有五家棺材铺子亦兼卖祭品。
沈、季俩人所住的客栈距离最近的祭品铺子并不算太远,但因现下街上人流如织,俩人走得极慢。
俩人本是并肩而行,由于俩人间不断有路人穿过,还未走出百步,俩人之间的间隙已然足以容纳马车通行。
季琢怕与沈已墨走散了去,疾步走到沈已墨身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子。
沈已墨正兴趣盎然地望着路边形状各异的糖人,蓦地觉得手腕子一烫,心跳登时有些失序,片刻后,方回首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这般亲热地抓着我的手作甚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不妥。”
沈已墨这话说得正直万分,他的手指却蠢动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季琢的手背。
季琢无奈地任由沈已墨作弄着,却又听得沈已墨含羞带怯地道:“我的面皮薄得很,你这样抓着我的手,你瞧瞧我的面颊可是红了?”
沈已墨的面颊却是当真染上了嫣红,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藕色,面颊一红,便似极了盛夏的睡莲,凑得近了,仿佛能闻到有诱人的暗香自他身上传来。
季琢口拙,索性不言不看。
沈已墨垂首盯紧了季琢扣着他手腕子的手指,心忖道:他怎地不松开手去?
半盏茶后,祭品铺子近了,季琢这才松开了手去,低声道:“小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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