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鸢拢眉,“你在开玩笑吗?!”
“我可没闲心陪你们闹。”虞人璟转身要回屋,斜刮来一阵风哐当把房门吹合,虞人璟脸色霎变,狠踹一下门,转过一张喜怒不定的脸,泛起猩红的眼珠子瞪向清明,抬起手就要召集阴兵。旁边观望局势的鹰枭握住他的手腕,目光如剑扎来,微露压迫,“不要打扰师同学休息。”
虞人璟想到什么,气势一泄。
“等我换件衣服。”顾温用爪子刨开门,进门化成裸男换衣。
五分钟后,七个人聚在副厅的餐桌上,桌面摆着一沓纸,但并非值日表格,而是心灵试纸,与人类测谎机异曲同工,每当写下无愧于心的答案则显示宁和的颜色,违背本心则是象征危险的颜色,而口是心非时字体会自动修正成内心所想。众人一瞬间明白了清明的打算。
清明道,“谁要第一个倒垃圾。”
顾温取下一张,握住笔,“想问什么?”
鹰枭,“你认识师同学?”
【是。】试纸散发宁和的蓝色。
夜鸢,“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笔落,仿佛被火燎,黑色从笔迹落下的路径蔓延,整张纸一片污黑。楚溪立刻“呵呵”笑出声,冷寒的脸上,嘲讽不言而喻。
清明,“不论何时,你都不会去做于他有害的事?”
顾温重新取下一张,写出【谁知道呢】四字,别别扭扭的话瞬间被戳破,试纸泛起刺目红光,字体如爬虫般开始扭曲,变成一句“毫无疑问,不会”,顾温唇角的笑弧微凝,哗啦起身,把纸揉成一团扔掉,“真没趣!不玩了。”
顾温转身离开,夜鸢紧接着嘟囔一声“无聊”跟着要离去。
清明垂眸,拨弄着另一只手上的佛珠,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老神在在,神情沉静。而不远处,顾温毫无阻碍出了副厅,夜鸢跟在几步远后,砰得一下差点没撞歪鼻子,被门口无形的屏障阻挡,转身盯着清明。
清明抬手拂过桌面,一张试纸飘到夜鸢掌心,道,“坐。”
夜鸢把试纸一撕两半,压低声音,语气不善道,“——你想**什么?”
“为了接下来的和谐宿舍生活,在座诸位都应该把心里的垃圾倒空再走。”
夜鸢挑眉,“我要说不呢?”
清明抬眸,依旧无喜无怒,轻飘飘道,“那就打赢我再走。”
夜鸢舔过牙齿,探出獠牙,刚刚蓄力,就被无形的牢笼罩住,别说瞬移,连走路都不成,仿佛四肢灌了水泥钉在地上。
剩下几人不动声色,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猜。
耶狄斯这时站了出来,手搭在夜鸢肩膀,轻轻一握,禁锢夜鸢的力量仿佛砖瓦碎落,消失无形。夜鸢抹了把浸湿脖子的汗,刚要挥开哥哥离开,耶狄斯钳住他肩膀的手一用力,压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夜鸢一愣。
耶狄斯却没有看他,反而面向清明。
“这个屋里,大概没人能打赢你,但也未必会输给你,我们不必为了这点小事一开始就闹崩。”耶狄斯声音一顿,“但是,正好,我也想知道你们同那位新舍友有什么关联——尤其是我的弟弟。”
耶狄斯的目光让夜鸢一瞬间感到陌生。
头顶的灯光映着耶狄斯已显出棱角的脸,秀丽中显露锋利,苍白中勾勒出阴影,让生而俱来、无法治愈的烧疤显出阴霾压抑,更加高深莫测。
耶狄斯半垂眼帘,心思稍微飘远。
他初初诞生于此世时,便有种预感,心里空落落仿佛缺失了必不可少的部分。他一直寻觅,直到弟弟降生,血脉相连的熟悉感远超父母的血缘羁绊,他原以为这就是需要填补的一部分,为此,他容忍弟弟的各种不为外人可知的任性,处处维护。随着年岁渐长,他慢慢察觉出并非如此,心中的空缺像破了洞被风拉扯,越来越大,而他自能力觉醒,第一次开始吸血,便做起奇怪的梦。
梦境残缺不全。
有一个叫耶狄斯又叫鸢的他,还有个与弟弟相貌一模一样的少年江夜,亦有一个模糊不清每每出现都让他各种情绪萦绕心头,几近溢出的少年。在无边的黑暗中,陌生的少年仿佛携带着可以灼伤眼球的亮度出现。
他是谁?
是谁?!
是谁?!!
无数的疑惑纠缠着耶狄斯。太过复杂而厚重的感情让年幼的他几乎难以承受,一度想要忘记那个不知姓名长相的虚幻人物所带来的负累!压在心头的重担每日渐长,挤压心脏,几近病入膏肓。恐惧、排斥如网笼罩而来,他在黑暗中听到一句话。
残缺梦境的最后片段,来自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大概再也见不着他了……师宣……】
隐约察觉,名为师宣的人就是梦中的少年,是牵连他生存的意义。但从幼年迈向少年,依旧一无所获。
他在哪?**着什么?有多大年龄?直到搬入宿舍那天,经过舍友门前,看见名牌上的“师宣”两字,仿佛一个木锤沉沉砸中心脏!同音?同字?或者根本是同一个人?等待舍友报道的时间,他一直待在一楼大厅,每一次门被敲响,他都维持着一脸镇定,带着无人察觉的紧张打开门。
可惜得到的结果是失望、失望、失望,还是失望!
舍友们陆续到齐,除了名为顾温的同学见到“师宣”名牌时有些异样,其他人对此名毫无表露。耶狄斯的迫不及待渐渐沉淀,说不定只是巧合。
报道的最后一天,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