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就说我已经睡了。”
绣春应了,走出去锁好院门,回来在李瓶儿的榻前铺好被子守夜。
惠庆则多了个心眼,没回前边她男人那里去睡,在外间屋里合衣躺着,留神听着院门口的动静。
西门庆回了府,先进书房洗漱更衣,然后起身往李瓶儿院子走去。
天空中挂着一轮弯弯的明月,夜幕上坠着许多晶莹闪亮的星星,空气中传来花草的香甜味。
他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周身轻快,抬头看了看如画般的夜空,不禁感叹道:“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啊!”
玳安凑趣笑着:“是呢!开了春,景致越发好了。”玳安见老爷办成一件大善事心情极好,忍不住奉承道,“老爷这回可厉害了!连打虎英雄武都头都甘败下风,逃往梁山。唉,多亏老爷救了六娘,六娘真是捡了一条命。”
西门庆脚下不停,斜睨着玳安,满脸自豪道:“那当然。我的功夫是白练的?别说武松了,就算再来两条猛虎,我也能把它们拿下!”
玳安捂嘴笑了:“若按戏文里讲的,六娘就该以身相许,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西门庆脚步一顿,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叹道:她是我小妾,陪我上床是天经地义啊!别说她已替我生下官哥儿,光是冲着这回救她一命,她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自己。
我为什么要憋屈自己?我不是一直在提倡要对自己好一点吗?
我不折腾她,她倒乐得轻松自在!
枉我为了她,力拼武松,这几天跟丫头似的夜夜帮她值夜。她在床上睡得舒服,可怜我连腿都伸不直!
我为什么要让她高兴,反而使自己憋屈?这哪叫对自己好?分明是损己利人!
西门庆想通了,脚步迈得更快,他嘱咐道:“等下我进去歇了,你也赶紧回去歇着。明日去各处送请贴,一个何千户,一个周守备,前次我生病,他们派来探望的人我都打发回去了。现在事情已了,是该请请他们。”他望了望头顶的夜空,“后院也摆酒,请请各府的女眷。”
玳安一一记下,问:“请不请粉头?城南新开了一家妓|院,听说那里的头牌标致得很。”
西门庆:“那就请吧。”
刚吩咐完,已到了院门口,玳安上去轻轻拍门。
惠庆没睡实,心里一直记挂着老爷临走前的那句“晚上来六娘屋里”,一听有人拍门,她便一骨碌爬起来,走出去开了门。
西门庆闪身进了院子,玳安行了礼便回去前边的下人房歇下。
西门庆对惠庆道:“六娘睡了?”
惠庆点头。
西门庆:“关门小声些,省得吵醒了她。”
惠庆轻轻闩好院门,悄声问:“老爷可要喝茶?”
西门庆摇摇头,径直走进里间。
绣春睡在榻上守夜,见有人进来,拥着被子就坐起来了。
西门庆朝她挥挥手,赶她走。
绣春愣了愣,正打算叫醒在床上熟睡的六娘起来给老爷腾位置,谁知西门庆拦住她,狠狠朝她瞪了一眼。
绣春吓得打了个抖,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门庆在心里暗骂:这奴才真不识趣!要不是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真想卖了她,重新买个机灵懂事的进来。
他一屁股坐到床沿,脱下外衣,凶巴巴地看向绣春。
绣春这下不敢再发愣,老爷都在脱衣服了,她哪还敢留下来?赶紧抱着自己的铺盖一溜烟跑到侧间去了。
西门庆满意地笑了,接着脱衣服,脱到只剩一套薄薄的里衣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钻进去,一把搂住李瓶儿。
李瓶儿正搂着官哥儿睡得又熟又香,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想睁开眼看看,可半夜正是睡意最强烈的时候,凡人都抵抗不住。她只以为是绣春怕冷上来和她一起睡了,也没多想,又沉沉睡了过去。
西门庆睡不着,一脸陶醉地闻着李瓶儿身上的女儿香。
真香啊,他有多久没闻过了?
香气丝丝缕缕地飘进他的鼻孔,钻入他的肌肤,最后渗进四肢百骸,他顿觉浑身都痒痒起来,恨不得立刻大战三百回合,好好解一解痒。
可他到底还有一丝清明,半夜三更的,若六娘肯从了他倒也罢了,若她不肯,闹起来多难看!
再说,官哥儿还在炕上呢!
暗暗叹口气,把李瓶儿往自己怀里狠狠揉了揉,一脸沉迷,心里却不满足,纠结万分地闭上了眼。
西门庆一夜没睡实,怀里馨香扑鼻,害得他总是蠢蠢欲动。可除了把她搂得再紧些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迷迷糊糊闭了一阵眼,天就蒙蒙亮了。
绣春后半夜也没睡好,总担心里屋会闹起来。
这么久了,六娘不再稀罕老爷,总把他往别人屋里推。昨晚老爷趁着六娘睡熟了,硬躺了上去,也不知他们……
官哥儿睡得早,醒得也就早,他睁开眼发会儿愣,然后撑起上半身看着他娘,结果却看到了他爹。
他顿时笑了,咯咯的笑声在寂静的屋里显得特别清脆。
“嘘!”西门庆示意他小声,又指指六娘,“你娘在睡,不要吵她。”
“嘘,嘘!”官哥儿学着他爹的动作,眨巴着眼睛,把小嘴捂得紧紧的。
绣春听见里屋的动静,赶紧起身下床,走进来。她站在离床一丈远的地方就不敢再往里走了。
西门庆听见她的脚步声,掀开锦绣流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