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林亦穿梭在竹林小道上,一个转弯便出了竹林来到一片植着几棵榆树的空旷草地,没有任何停顿的,他径直向着最里面的那棵榆树快步而去。
“查到了?”榆树下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此时他正慵懒地靠在背后的榆树干上,见林亦走来,他将眯着的双眼微睁,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面朝着林亦。
“是。”林亦简练地答道,将手中提着的大袋子放在地上,打开袋口,他伸手从袋中掏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袋子轻轻置放在地上,慢慢将其打开。
“硝石。”布袋被打开,露出了一团白色的物质。
“硫磺。”林亦继续从大袋子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指着其中黄色的粉末说道。
“木炭。”这次是一堆黑色的东西。
“这三者是主要成分。”林亦抬起头来看向自家主子。
望着摆在地上的三堆东西,李沐楚疑惑地抬高了眉宇:“前两者不都是炼丹术中的常用之物么?再加上个木炭,点起火,便会爆炸?”他颇为稀奇地摇摇头,“那什么丹药,果然是吃不得的东西。”说完,他又朝着林亦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林亦继续在大袋子里掏啊掏,将东西一个一个按顺序摆放在地上,口中介绍道:“此乃毒药烟毬,这是火砖,这个是震天雷,这个是……”
“这些都是依何慕清所述而造出来的?他总有个说法吧?”等林亦将袋子都掏空了后,李沐楚问林亦。
林亦点头:“他对其手下说,这都是他在游学之时所得,他在见到一名炼丹师炼丹之时发生爆炸后经多次研究后得出的。”
“是么?”李沐楚脸上淡淡地笑着,眼中却是莫测,他左手的拇指指腹来回地在躺椅的边缘轻轻滑过,“算算日子,何慕清也该到苏州了吧?”
“是,他于两日前到达苏州,住进夏太傅府中。”说完,林亦又抬起头,踌躇了一下,对李沐楚道:“主子,何慕清于王凝之女生辰时与王凝密谈,虽不知谈话具体内容,但总归是……”看到李沐楚望向自己的一双沉如墨潭的眼眸,林亦接下去的话立即噎在了喉咙里,有些惶恐地把头低了下去。
“若我没记错,这件事你已与我说过了。”李沐楚目光冷厉地盯着林亦,“虽则你与王凝有仇在身,但你既已为我手下,我便不希望你主次不分,或者是像现在这样捕风捉影。王凝迟早是会被皇上除掉的,而何慕清我还需要他以后帮我办些事,不需你多事。”
察觉出李沐楚话语中的不悦,林亦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属下明白,请主子恕罪。只不过皇上那边……”
“皇上自然是知晓的,王家里面怎么可能没有皇上的眼线,虽然说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皇上也不知道,不过这点消息也就足够了。否则,皇上又怎么会放何慕清去苏州呢?”李沐楚淡淡地扫过了跪在地上的林亦。
“不过……”林亦皱了皱眉,“皇上那边不就很可能会猜疑于他?”
李沐楚轻笑一声,道:“他是聪明人,这一点不会没想到的。”说罢,他对着林亦摆摆手,“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带它先下去吧。”
说完后,他不再理会林亦,躺倒在躺椅上,闭上眼睛,舒展了下身子。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正是一个令人舒爽的好天气。
待得林亦离开后,李沐楚张开了黑眸,眼中划过几抹难懂的神色,脸上现出一丝似笑非笑,唇瓣微张,口中的细语几乎只让脸颊侧吹过的几缕轻风闻见——“当然聪明了,一个女子能至于斯,当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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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言,越国大夫范蠡在助勾践重登越王位后,携美女西施远走,二人就曾泛舟游于这太湖之上,神仙侠侣,好不自在。我虽已不是第一次游湖,不过每游一次,便都有不同的感受。”迎风站在甲板上,夏问嵉颇有感触地叹道。
“是啊,是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逃的好,逃的好!唉,还带了个大美女,艳福不浅啊!”靠在桅杆上,墨殇边饮着手中的酒壶边摇头晃脑地道。
闻言,夏问嵉嘴角一抽,黑着脸转过头去瞪向墨殇,没好气地道:“我说的是什么?再看看你说的又是什么!?”
……
“一个在谈天,一个在说地,好不惬意。”另一头的青芜好笑地看着两个有些小孩子气的老头。
慕清侧头过去瞥了一眼,此时两人正就谁的胡子好看而辩论来辩论去,不禁摇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还有墨老头,居然还在喝酒,青芜你哪天可要说说他,他就听你话。”
“哪有用啊?我都说了百八十次了。”青芜无奈地看着又空饮了一口酒的墨殇。
“哼,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头发早就白的一黑发都没有,而且,依我看,还很容易掉发吧!”说罢,被天下人都看做是德高望重的代表的夏问嵉伸手朝着墨殇的头发上一抓,狠狠一拔,手上便多了两银发,惹得墨殇疼得大叫了一声。
“看吧,你是老到不行了,是不是很容易掉?”说着,夏问嵉十分得意地朝墨殇晃了晃手中的头发。
看到自己心保养的头发就这么被拔掉了两,墨殇脸色大黑,咬牙切齿地笑道:“呵,你还说我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看看你脸上有多少老人斑!我看,你以前教慕清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