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赝品:“李宏德死了?”
岳冬顿时不在挣动,直盯赝品。赝品平淡的说:“傀儡的血液会让他痊愈,那点伤杀不死他。”
岳冬脸上的焦虑立减,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他想起赝品早就对他说过,李宏德是他的孩子,没那么容易死掉。岳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被亲情吞噬的理智也回来了。可惜他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放到底,我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悬到嗓子眼。
“你去杀了他。省得你为他牵肠挂肚。”我前一句是对赝品说,后一句是对岳冬说。我说的极其认真,岳冬的脸被恐慌扭曲。
“是。”赝品遵命,转身要走。岳冬大惊撕心裂肺般的喊:“不要!求求你,放过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放过他!”
岳冬不断对我哀求,甚至急出眼泪。原本推拒我的手,此刻改为紧抓我的衣衫。赝品停在门口,看向我,等待我的定夺。
我不理解的问岳冬:“你为什么要关心李宏德?”
“他……”岳冬猛然住口,眼珠一转,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说:“他是太子,我是臣。我……只是出于臣子对未来储君的关心。”岳冬大气都不敢出的凝视我,巴望我收回成命。我俩对视一阵,我对赝品说:“废掉李宏德太子的身份。没有太子头衔你就不用为他操心了。”
赝品撤回脚步,在门口答:“是。”并问:“还杀他吗?”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我刚才的话显然还是要取李宏德的命。岳冬焦急摇头,他被我压着起不来,顾不得自己未着寸屡的样子,抽泣着,急切的对我说:“求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可以为东方凌鹫守寡,我可以永远都不见他,求你……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
“真的吗?”
“是,真的!”岳冬频频点头,再三保证。
赝品冷眼旁观,对岳冬他只有一句评价:不长记性的家伙。
我缓和一下情绪,撤销了格杀令。见岳冬安静下来,我心理舒坦多了。他的衣服被我撕的差不多,我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身白色衣服扔给岳冬,对他说:“你是东方凌鹫心中的第一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他守丧,其他的用不着你管。”
事情的发展极其怪异,但毕竟撤销对李宏德的格杀令,岳冬该庆幸,可‘主人’如此反常的思维令他忧恐。无力扭转局势的他除了顺从也无其他对策,他拿着衣服,低低的答了声“是。”默默地站起,背过身将它穿上。
我身上的衣服是用我自己的细胞做的,只需更换染色体,重组结构就可成白色丧服。我和岳冬都打扮成发丧的样子后,我才注意到赝品的衣服除了不是丧服的样式,也是白色。之前他穿的可不是这套衣服。很好,他的善解人意让我很舒心。王府红白更换的工作速度缓慢,又让我不如意——都怨之前红色布置的范围过大。可现在缺的不光是布置,我还需要祭品。有什么能配给东方凌鹫做祭品的呢?我自言自语为此伤神时,赝品献策道:“有一样东西一定称你的心意。”
“是什么?”
“杨笑。”
“杨……笑……”我恍然想起这个人,他也是骗我的人。我的脸色又阴沉下来,问:“他在那里?”
“就收押在王府中。”
我张开感应区——王府没有地牢、监狱之类的地方,我在一个偏僻的跨院中找到杨笑。二话没说,立刻赶过去。
赝品没有立刻跟去,而是在屋中冷漠的瞪着岳冬,瞧的岳冬全身发毛。片刻后赝品才冷冷的对他说了句:“呆在这里,不准出去。”
赝品走了,可赝品留下的余威令岳冬心悸。赝品看他的眼神,绝对不只命令他呆在这,还有更深的意思。是什么令赝品对他这么不满?
“你已经毁了我,不可以在毁了他!”
岳冬突兀的想起这句话——完了。他昼夜兼程,好不容易找到李宏德,却撞见那样的场面,一时性急口不择言,为自己和李宏德埋下祸根。‘主人’纵有千般不适,也轮不到他去指责,何况他那一句话等于指控了两个人。‘主人’现在疯疯颠颠,难以沟通,他又失言得罪赝品,他们父子今后的命运令他堪忧。
——
我来到关押杨笑的地方。我上次离开不久,他就被秘密拘捕。听说赝品亲自来审问过他,没有对他用刑,赝品审问犯人不需要那些,其实连审都不用审,赝品就能得到最真实的口供。这次是为了让杨笑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才走了一趟审讯的过程,将他关在这里等我回来发落。
杨笑双手带着镣铐,脚上的镣铐和屋中的立柱拴在一起,留有数尺长的链子让他有活动的余地。他没有坐在椅子上或床上,而是靠墙而坐,低着头。带着镣铐无法更衣,人显得有些邋遢,但他的情绪很平静,不像事迹败露被俘的人。
我进屋,他没抬头看我。每天都会有人给他送吃喝,他以为我是那些人,所以没抬头,我也没吭声,站在他五步外的地方,盯着他。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故此不语。时间一长,杨笑发觉与平时有异才抬起头看向我。他见到我的惊讶只有一瞬间,他知道早晚都要面对我。他的眼神不再对我恭敬,这让我很不爽。见他不语,我问:“你没话对我说吗?”
杨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尊贵的王爷,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干嘛还问卑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