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开卫队,为了拖延回京的时间,严召可选择绕远道。李宏德的心病也让他对回京产生迷茫,也就没介意严召可的安排。日子一晃过去五六天,两人除了“累不累?”、“该吃饭了。”诸如此类的话,不曾闲谈过别的,这份沉闷让两人都不好受。这气氛主要来自李宏德对严召可的回避。碍于身份,严召可也不好说什么,直到某个夜晚,李宏德从噩梦中惊醒,僵局才得到突破。
“你……听到什么了?”李宏德问的忐忑,他知道自己又梦到那个令他可耻的场面,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他梦语出声。李宏德不想严召可知道,可从严召可恍然大悟的惊愕表情,怕是已经从他的梦语中知晓。
虽然只有只字片语,但加上李宏德连日来对沐浴的执着,严召可从中悟出李宏德痛苦的根源。突厥大军都阵亡在怪物手中,穆克也必死无疑,他无法用大仇得报来抹去李宏德心中的阴影。严召可毕竟年轻,面对这种事他不知该怎样开导。焦急之中他顺从最本能的反应,他用自己的双手拥住李宏德,他不忍看他独自被梦魇折磨的发抖。
“你讨厌我吗?像现在,我碰你,你也会觉得厌恶吗?”
被严召可拥在怀中,李宏德彻底呆住。莫名的温暖令李宏德冰封的防线急速溶化。严召可的怀抱、严召可的气息无不令他留恋,甚至可以说感动。“不……不会……你不一样……”
“那就让我来帮你忘记他,让我为你洗去他。”
“洗去?”李宏德有些迷惑,他自己洗了那么久,搓掉几层皮都没洗掉那份耻辱感,严召可要如何为他洗去?严召可接下来的实际行动,让他明白他的方式。最初,严召可的亲吻让他觉得惊诧,感到不可思议,可心底也有种期待,就是那份小小的期待让他没有抗拒严召可的救赎。
严召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何做才能舒服他不知道,总归一切都是温柔的就对了。他让自己的吻遍布李宏德全身,让自己溶入李宏德的最深处,他要用他的一切将穆克的阴影从李宏德心中连根拔除。
生涩的缠绵过后,两人头脑都清醒过来。对这件事的发生都感到骇然,他们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走上这条路。尤其是严召可,虽然李宏德在他怀中对他说了句谢谢,可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在帮李宏德还是在害他。已严家的家教,这绝对的万死难赎其罪的事。
另一位当事人李宏德,他与严召可的心态略有不同。他一直把严召可当哥哥,现在他们却做出情人间才会做出的事。他认为严召可会这么做,完全是在帮他忘记穆克,应该不是出于爱才抱他,但肌肤之亲的事实确实形成,两人以后该怎么相处?是忘记今天的事,保持以前的关系?还是……
严召可情急之下的治疗方式起了作用,李宏德是不去想穆克的事,他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他们俩的肌肤之亲上。二人的关系一下跳入另一种尴尬的境地。
自从那之后,两人都试图让关系回到从前,可做起来真的好难。尤其是李宏德,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严召可的一举一动。以前他看他很坦然,现在却有种心虚。走到有人的地方,只要有年轻女孩和严召可说话,不管说什么他都倍加在意,总觉得她们会把他抢走。这种感觉让李宏德很不舒服,持续好几天他才想明白,他是自卑。他虽然是太子,可他不是女子,单凭这一条,他就没可能竞争过任何一个女子。严召可称得上文武双全,人又长得眉清目秀,正值适婚年龄,严家的家势也非同小可,一定有不少人提亲吧。虽然严召可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但猜也能猜的出。没发生这事之前,李宏德或许还会期待严召可的娘子是何模样、性情的女子,现在一想起来,他就觉害怕。为这他的意志又开始消沉,某日他按捺不住询问严召可,严礼是否给他定亲。严召可很坦然的告诉他,严礼是有此意,但因他刚刚入朝为官又赶上这趟皇差,就推后了。
起初严召可并没在意李宏德问他这事,可自从说了这话,他发觉李宏德心事更重。而且不止一次询问,他会何时成亲,是否有人选,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人,精力就会被分散到家人身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严召可原以为李宏德是怕他成亲后对他的关心变少,他还刻意宣誓般向李宏德保证自己不会因私忘公,不会有了女人忘了朋友。这番话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李宏德情绪更加低落,至此严召可才突兀到,他和李宏德之间的情意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是他的错,他用最笨,最不恰当的方法去给李宏德治疗心病,病根是否除去他不清楚,可副作用显而易见。这个结论让严召可异常惶恐。不管李宏德是什么样的出身,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不可以让他误入歧途。
严召可试图纠正这个错误,可他的努力只换来李宏德无言的泪水以及寂寞离去的背影。一刹那,严礼灌输给他的人伦纲常的思想全部崩溃,他身体中有什么在沸腾,当他再度冷静下来时,已是二度拥抱李宏德之后的事。若说第一次是为了拯救李宏德,那第二次又算什么?那不是拯救,那是让两个人陷得更深。
“你根本不可能娶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李宏德激动的向严召可哭诉的同时,也觉自己不可理喻。他明明可以拒绝,可他却没有推开他,甚至沉沦其中。严召可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不是他意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