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朴撑著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闲闲看著对方,“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你逼我说实话。我以为如果声称有了你的孩子再争取一下,你一时心软可以让我生下它,这样也许还能得到你的财产......”
“闭嘴。”奉泽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听下去,狠狠地出声制止。
“你以为这一年多来只依靠你每月一两次的要我,我能够满足麽?别忘了,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而且你让我这样痛,我能体会到什麽?”
“够了,你说谎!”骆奉泽怒道。
“你就当我在说谎吧,”靖朴叹气,低头用手指捻著身旁的布料,“其实这不是你的孩子,至於是谁的,以後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也没有权利来管我自己的事情──”
他的肩膀忽然被奉泽用力按住,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竟是带了九分愤怒和一分的痛楚,“你是脑袋撞坏了吗?就凭你在床上的笨拙样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还有别人??”
靖朴在那一瞬间笑了,那笑容不知为何,竟然透著一丝明豔,晃得奉泽睁不开眼。
“如果你不信,现在来一次啊。”
明明是初夏温暖的天气,在这室内却像是如堕冰窟一般,两个人一坐一站,均是不发一言。杜靖朴原本还可以含笑瞅著对方,但在奉泽复杂且压力极大的注视下,勉强收了表情垂下眼睫。
骆奉泽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杜靖朴吗?还是那个红著脸给他清理伤口的哥哥吗?难道之前的各种虚弱姿态,竟是装出来的?恍怔半晌,他似是怕沾到脏东西一样忽然收了手,随即反手扇了一记耳光出去。
“现在还不忘了让我上你?你就这麽贱?现在碰你我都觉得脏了手!”
靖朴白皙的脸颊浮起淡淡的指痕,他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之前与奉泽争执磕到了头,现在又被打了一巴掌,眼前竟是黑了一下。他勉力支撑住自己,淡淡的说:“真是对不起啊,我没办法给你洗手。”
奉泽怒极,反而笑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道:“但是就算不屑於碰你,你和我的约定也没有变化。以後不论有什麽事,我要你在我回家的时候,必须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给我记住,不许你再去找别人,更不能带什麽脏东西回来!”
骆奉泽摔门而去。
只留下这一室的孤冷,和半坐在在床上,怔怔望著窗外的那个人。
如果要不择手段地留下这个孩子,他杜靖朴什麽都可以做。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竟是变得这样执拗和不知廉耻。在奉泽的眼里,他已然是这样了,那麽何必再维持什麽形象,要他恨,便恨得彻底一些吧。
靖朴面无表情地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抬手覆住额头的伤痕。
自那晚之後,奉泽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在家更是将靖朴当做空气一般。虽然靖朴不在乎他的态度,可是向来不喜欢酒精的奉泽,几乎每天都带著酒气从他身边走过。靖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将事情推到这种地步,并不是想以奉泽的健康作为代价。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打电话给奉泽交好的朋友,拜托他们规劝奉泽注意身体,谁想那些纨!子弟竟是玩得比他的弟弟还厉害,并且还抱怨奉泽总是不陪他们‘放纵’,靖朴在电话里,都忍不住要教育这些人一番。
“你给我的朋友打过电话?”某一天回到家後,奉泽倚在沙发里,对正从他面前走过的靖朴问道。
已经习惯若非必要,两人不会有任何交谈的靖朴愣了一下,随即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