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挥手撤下大半将士,只留数位高阶将领留在当场,然后又讲出了拥雪关密道一事。曹钧呼吸一紧,左右看去,却见共事的数位将领也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然后才是谋事已定的狂喜。
叶昭不等他们开口,便率先与庆阳侯等人商议起如何运用这条密道取得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一时间曹钧张口无言,只有一旁的薛鉴深深望了他一眼。
军事商议过后,各路将领领命前去调兵遣将,薛鉴这时缓步来到曹钧身边,轻轻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
薛鉴看他一眼:“残余的戎狄二部是云洛族与常青族,他们常年侵略北方,对地大物博的中原虎视眈眈,如此山河缭乱之际不趁机搅个天翻地覆,又怎会甘心臣服于叶昭殿下?”
曹钧心中一凛,不由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一定有什么协议……”他缓缓道,“这背后一定有一场交易,代价也定是极为珍贵,不然绝对打动不了狡猾似鬼的云洛族大巫师,也不会令他安抚住蠢蠢欲动常青、云洛两族。”
曹钧不知怎么,忽然记起初遇时那个少年曾讲过的一句话:
“……我苦苦坚持多年,唯一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人。”
薛鉴幽然出声,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殿下成亲那日,我撞见了莫名出现在庆阳侯府中的云洛族大巫师。”
曹钧张了张嘴,半晌才哑着嗓子出声:“……代价,是龙霄!”
“不,不会的!殿下知道龙霄对雪空关无比重要,也知道他是我府中的客卿,殿下……殿下他不会的……”
方才的揣测太过疯狂,曹钧完全不敢相信叶昭殿下会如此对待他的部下。
薛鉴冷冷一笑:“不会?如何不会!牺牲一个人,换来云洛常青两族的臣服,也能换来大巫师的全力相助。他娶了庆阳侯的掌上明珠,得了十万兵马,打回京城指日可待,再牺牲一个人换来北方戎狄三部的臣服,了却皇朝多年的疆域危机……这笔买卖,对殿下而言可是划算的很呢!”
曹钧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无力地握住那枚锦囊,希望能感受一星半点的温暖。仿佛觉察到他的恐慌不安,玉鳞反涌出暖意,逐渐安抚了曹钧的心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薛鉴,“……薛公子,你与我说了这么多,想必早有打算吧。”
薛鉴并未否认,只是道:“我与他乃是旧友,不希望他落得一个被手足兄弟推入火坑的下场。”
曹钧一双手掌握紧成拳,心中无数思绪飞涌,终于他咬了咬牙,问道:“薛公子,我能做些什么?”
薛鉴深深看了曹钧一眼,眸光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他道:“我想请将军,帮忙演一出戏。”
戎狄二部忽然投诚,消息一出顿时朝野震惊,不说雪空关内众人如何不信,就连皇城内部的叶丹宸妃一干人马也只当作是假讯。只是未过数日,云洛族大巫师亲临拥雪关,以阴诡蛊术重创拥雪关守卫军,而南域兵马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条密道,猛然间杀入城中,一举擒获无数俘虏。
禁军仓惶逃回京城,人心惶惶之际谁也无力阻挡浩浩荡荡的十万兵马,叶丹众人不得不相信戎狄三部的投诚,仓促商议后派出使臣和谈,愿意以长江黄河为界分为二国。
叶昭微微一笑,手持劲弓射出穿云破空的一箭,毫不犹豫地射死了宣旨太监。
叶丹在城墙上望见那一幕,当场吓得腿软倒地,最终还是在禁军将领的搀扶下才回到了后宫。宸妃与禁军统领心知不能善了,便咬紧牙关将整座皇城防守得固若金汤。
叶昭倒也不着急,直接在城外安营扎寨,十万兵马将皇城各路出入要塞堵得水泄不通,大有坐等耗时之势。
临近五月端午,天气逐渐炎热,可叶昭依旧不曾下令进攻,倒像是要将围耗继续下去。叶丹再上城墙时躲在禁军身后,远远一望却见营地中埋锅做饭,还有不少男兵正热火朝天地卷叶包粽子,他再想到如老鼠一般躲在皇宫内庭瑟瑟发抖的自己,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
五月端阳那日,薛鉴亲自请来的雪空关一行人终于抵达营地,数日未见,曹钧心绪几番更替,却在见到龙霄时掀起了波浪。
龙霄行了一礼,道:“将军。”
曹钧记起那日与薛鉴公子的约定,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便直接离开。龙霄怔在当场,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青儿从他身后冒出来,劝道:“大哥别理他,咱们去找薛公子玩。”
龙霄勉强点了点头,随意向曹钧望去,却见那人此刻正与叶昭殿下相谈甚欢,完全不似与自己言语时的冷淡。他心中一疼,失魂落魄地跟随青儿前去寻薛鉴。
薛鉴公子笑脸相迎,关切几句后目光却落在了青儿身上。
青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躲在大哥身后拽着衣袖问道:“薛公子,你看我做什么?”
薛鉴笑道:“端阳佳节乃是至阳时刻,你就没有半点不舒服吗?”
青儿得意地哼了一声:“好歹在大哥身边那么多年,‘仙虬之术’的至阳龙气也吸了不少,怕什么!再说我又不是天生阴寒的妖属,区区端阳节有什么怕的。”
薛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你大哥就未必了。”
青儿顿时看向龙霄,紧张道:“对啊大哥,我听说端阳节的时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