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犯愁的是那五个小圆圈和正中的圆圈里都该是有东西的,可如今每一个都空空荡荡的,让他全然无处着手。
“我们现在所有的推测是,”朱翡站在花园里精致的小石桥上,指着界外道,“三大开天神魂入结印后,在这里头留下了一个这样的阵法,从上头的符文来看,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召回阵法。”
恒昭点点头,“天魔被困界外时,开天神一定是于身殒前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记号。”他指了下中心的圆圈,“这里便留有天魔息,只要我们补全这阵法缺失的部分,便不用费力寻找天魔的藏身处,不用为打败他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他自己就会被召回到界外里了。”
“那缺的是什么?”白擎问。
恒昭将一颗小石子丢进了石桥下方的湖水里,“不知道才让你去查,我等你告诉我呢。”
白擎:“……”
“还有三十多个人正在藏书塔里找,没听说有什么进展。”朱翡摊手,“书都快翻完了,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白擎托着下颌喃喃自语道:“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可能还有一个办法,”恒昭说这话时脸上也没见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愁苦来,“成与不成还说不准。”
白擎与朱翡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恒昭苦笑,“一个不到万不得已时我还真不那么想用的办法。”
朱翡无奈道:“帝尊,都这时候了,您就别再卖关子了。”
恒昭犹豫良久,才问他二人道:“你们可听说过‘传天音人’么?”
白擎与朱翡又同时开了口,一个问“谁”,一个问“什么”,表达的意思无疑是一样的。
“就是……”恒昭顿了下,道,“不知便不知吧,当我没说。”
他这边话音才落,那边走进来的青弋便道:“臣知道一点,帝尊不妨再说得详细些。”
恒昭走到小石桥尽头的亭子里,坐在石桌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并在完成这些动作的间隙抽空看了青弋一眼,用表情说道:“我觉得你在诈我。”
青弋:“……”
连粗枝大叶惯了的白擎和没心没肺惯了的朱翡都看懂了那个表情。
青弋哭笑不得,“那我就先说说我知道的。”
天谕是目前他们所了解的天道唯一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在天谕不出现的其他时候,天道时时刻刻都伴在左右,只是叫人感觉不到罢了。
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世间万物的生与灭,三界的盛与衰,都在其掌控之中,都有所谓定数。
然而天机不是可以随意窥探的,就连天帝也问天无门;可天道又不舍得将苍生都交给定数,他想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带给他惊喜,便又留下了可以帮助这些人的一条路。
也就是“传天音人”。
朱翡惊异道:“传天音人是天道的化身?他什么都知道?”
“啊,我懂了!”白擎了然道,“眼下我们不知道完成这个阵法还需要些什么,但只要找到这个传天音人,问他就可以了?”
“概括起来就是这样,不过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恒昭晃了晃茶杯,“传天音人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人的寿命又那么短,一代一代更迭得那么快,可能我们刚摸到个边儿,传天音人又换了。”
青弋站到他对面,道:“可若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帝尊为难吧?”
恒昭伸出手来在额头上扶了一把,叹了口气道:“就算找到传天音人,他也不会轻易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的,你一个问题他一个要求,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必要付出他所求的代价。”
“帝尊是担心我们找到他后他提出的要求太过分?”白擎道,“要是实在做不到再放弃,另寻他法不就行了?”
恒昭摇头,“没那么简单,一旦问了,他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做到,否则天道会替他收拾你。作为回报,传天音人告诉你的答案不必怀疑,绝不会出错——他不是自己开口,那一刻传的是天音。”
朱翡抽抽嘴角,叹道:“果然要窥探天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帝尊,”青弋不无担忧地道,“适才玄非说的话您都听到了,他推测这万余年来的每一步天魔似乎都有预料,包括他自己被困界外以及他重现人世的时间,那我们接下去要有的动作,他是不是也早算到了?又或者……”
恒昭捏着茶杯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或者?”白擎和朱翡再一次默契了。
“或者,”青弋轻声道,“那传天音人一代又一代一直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恒昭将杯子往前推了推,道:“看来不管怎么样,都得想办法先找到这位传天音人才行,就算我们用不到他,也不能让他落在天魔的手里。”
白擎问道:“要怎么找?”
“我们这边不知从哪儿开始就问冥殒,转世轮回他那里都有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恒昭道,“阵法这边也别放松,我们虽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召回阵,但是也有不少类似的阵法,试着从这里入手找一找吧。”
白擎与朱翡应了声是后便告退了,青弋却站在原地没走。
恒昭没了喝茶的兴致,把茶壶拿起又放下,这才看向青弋,道:“还有什么事?”
青弋直白道:“若是冥君那里有了传天音人的线索,请帝尊准许臣负责此事。”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