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似乎有了谱,立马颔首。
“是,殿下。”
说完一溜烟从牢房的后门跑走了,那被打晕的看守还在地上躺着。
距萧明晔被打完板子囚入宗人府已十日有余。
苏玄机每日踱步在御膳房前面的院子里,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她无数次想偷偷跑进府中,可宗人府门口被萧帝派了重兵看守,便是一只老鼠也放不进去,何况她一个罪人。
她皱着秀气的眉,手指在嘴中咬着,这几天的夜里她难以入眠,每每睡着又被梦魇折磨,她担心他,担心的要了命。
她终于还是体验到了这种钻心之痛,原来世上除了贵族礼仪,四书五经,还有这让人无法自拔的七情六欲。
玄机的大眼睛因夜夜哭泣,红肿了一片,她端着去给太皇太后上贡的菜品,随着众宫女走在宫路中。
每每对面来了人,她都低下头,尽量不被看出来。
她敛着眼神,一双熟悉的官靴进入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玄机抬起头,阳光很是刺眼,让她本就红肿的眼睛被照得生疼。
那是她曾一见倾心的双眉,还是一样的温柔乡,可在苏玄机看来,却不再是澄澈无边的湖水了。
“奴婢,见过尉迟大人。”
那声音仍柔弱的惹人怜爱,可却带着疏离和些许失望。
对面的尉迟泽一愣神,她从来在他面前都自称小女,如今这话语像是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难道。。。
“玄机,你怎么了?”
苏玄机的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他果然一直把她当傻子。
“大人若无事,玄机还要去给太皇太后送贡品,耽误不得。”
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过话,尉迟泽以为她总是那样柔情似水,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细声细气,颔首低眉。
玄机欲擦过他的肩头,低头就走。
“玄机。。。”
尉迟泽有些着急的拉住她的手臂,往怀里拉,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看到她有些焦急的扯着他附在臂上的手,那无暇的杏眼直直的盯着他。
他明明也陷进去了,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得到。
“大人这是干什么。。。若不是让整个紫禁城的宫人都看到您身为朝中三品官员与一个婢女拉拉扯扯的不成?”
“玄机。。。你从未这样与我说过话。。。”
尉迟泽皱着眉,心已经坠入冰窟。
苏玄机好像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挣脱了他的半搂半抱。
“大人。。。您想让玄机怎样与您说话。”
她白皙的小脸渐渐抬起,那满是倔强的眼神,她自己都在惊讶,她从来没有这样大胆过。
“那日你引诱我去宗人府陷害萧明晔,往事的每一个细节玄机都回忆起来,且记得清清楚楚,需要奴婢给您一一道来吗?”
“玄机。。。你听我解释。。。”
说完想抓住玄机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从进宫的那日在朝堂之上,你为我说情开始,到被贵妃为难,你出身搭救,再到被关入大牢你嘘寒问暖,你屡屡出现想拿走我的真情,只为了试探萧明晔对我究竟如何,我是否是他的软肋,又能否成为你与贵妃打倒他的关键。”
苏玄机字字诛心,满脸泪痕,她仰着高傲的头颅,本以为宫变之后这辈子都要低三下气地为奴为婢,可没想到今生遇见你,我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软弱的自己,开始伸出獠牙,变得桀骜,只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他那样聪明孤傲的一个人,可以在邻国卧薪尝胆十年,回宫为东岳上尽了战场,他只身一人在这诡异多变的皇宫中争斗,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他这一生都毫无瑕疵,却为了我做尽了越矩之事。。。”
那泪珠断了线一般,从她水汪汪的杏眼中滑落,那声音变得颤抖,变得绝望。
她为了萧明晔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当晚急慌慌的去找他的副将流殇,她才得知,她自入宫以来,次次被他承蒙照顾,她本以为被贵妃陷害进入监狱后再无回头之日,却没成想他胜仗归来,用军功去换了她的性命,她无法想象他想用这场胜利回宫后娶她为妻,可却撞见她与尉迟泽嘘寒问暖,是何等的绝望和难过。
再到后来,他明知尉迟泽故意设下陷阱,让他弃下军资,才能救得她的性命,即使这样,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没有什么比得上她,这江山,这皇权,在他面前,便如荒郊废铁,一文不值。
“我本以为,你次次救我于水火,玄机满怀歉疚,可我不知,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竟是萧明晔。”
“够了!”
尉迟泽眼神变得有些狠毒,他抓住苏玄机的胳膊摇晃着。
这么多年来步步为营,只为将萧明晔拉下台,他不愿与他尉迟家为伍夺得天下,那我就站在你的反面,等来日他扶持的新皇登基,他就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将他的高傲一举击破。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玄机,你忘了吗?我可是朝中如今最受重用的大臣,身后还有权大势大的宜贵妃,等萧睿城坐上王位,这东岳的半边天都是我们尉迟家的!而你,也早晚都是我的!!”
苏玄机被他抓的生疼,眼前已经是与那满是仇恨的眸子对上了,她轻轻的笑了一声,看着他。
“你今天才让我真正认识你,尉迟泽,这才是本来的你。”
尉迟泽脑袋嗡嗡的,眼神呆滞,抓紧她胳膊的手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