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远,未曾备下马车。
如今实在是后悔不已,回去的时候还要委屈了自己和少爷,仍是要走着回去了。
也不知能不能找得到马车。
他很想哭啊。
可少爷累成那样都没有哭,他哭算什么事呢。稻穗委屈的忍住了。
沿途一路打听着,寻到了崔家住处,站在远处望着院墙高筑,院落不少,揣摩着倒还不错。
阮古墨站在崔家门外许久,迟迟的不敢敲门,他本应该是理直气壮的,但不知怎么心虚的仿佛是什么窃贼一般。
他开始惧怕,是不是崔元宝在阮府呆这一年并不开心,才会不告而别。
更害怕的是,崔元宝根本不想要见他。
院内传出了欢声笑语,崔元宝插科打趣的声音穿过墙来,传入阮古墨的耳朵里。
阮古墨更慌了,院内是崔元宝的至亲家人,自己如何比得过呢。
大约是做饭缺了几头蒜或者几颗葱吧,言笑晏晏的崔元宝笑着应着院内的声音,推开门要出来买菜。正见到阮古墨僵硬的站在门外,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应该挥手示意,谈笑风生,仿佛都是定在了原地。
并不等阮古墨裂开嘴角,向他打声招呼,崔元宝好似见鬼一般,重重将门合上,退回院内。
嘿,阮古墨想要生气了,我这个忍不了的暴脾气。
想归想的,阮古墨并未上前敲门,换了个隐蔽的地方继续蹲着,只等着崔元宝出门。
隔了许久,门小小的开了一条缝隙,阮古墨耐心的等着,崔元宝鬼鬼祟祟的探出头,继续张望了许久。
再三确定寻找不到目标后,崔元宝长舒口气,余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迈出了门。
很好。阮古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继续耐心的等着,才着崔元宝走的稍远了些,快步追到崔元宝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元宝转头望见是阮古墨,下意识的转身想跑,却被阮古墨拽紧了手腕,任凭崔元宝如何挣扎,再也不肯松手。
“你躲着我干嘛?”阮古墨质问道。
崔元宝的目光闪躲着,并不敢看阮古墨:“我才没有躲你。”
“口是心非!”阮古墨义愤填膺的低声吼道:“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活你都不做了!”
“钱攒够了么。”崔元宝用力的挣脱了阮古墨的禁锢,小碎步的向后挪着,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所以我不必去了,小少爷再见啦。”
眼明手快的阮古墨再次拉住了崔元宝的手腕,这是崔元宝想不到的。
崔元宝有些糊涂的看着阮古墨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困惑的问着:“你干嘛。”
“我不干嘛,就是不想你走。”
阮古墨义正言辞的,倒让崔元宝开始怀疑中是否做错了。
“天下的仆役有那么多,没必要舍不得我一个。”崔元宝强撑着笑意:“毕竟我还多拿了月例银子,哪里值得呢。”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面对阮古墨突如其来的情绪,崔元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饶有兴趣的用脚拨弄着路上的石子。
气氛须臾间尴尬了起来,本来问心无愧的阮古墨莫名的也心虚了,低下头看着崔元宝摆弄着石子,只是紧紧拽着崔元宝的手,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阮古墨沉吟了许久,很是扭捏的说出口,他很想要和崔元宝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不必。”崔元宝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何?”
“便是不想再欠你什么。”
崔元宝的话说的果决极了,没有丝毫留恋一般,让阮古墨心内又是纠结,又是忐忑。
“那你请我吃。”
“我家里不方便,手头没银子。”崔元宝的理由充足到似乎无法反驳。
“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阮古墨从怀中掏出锭银子,递给了崔元宝,低声道:“你有三个月没有拿月例银子。”
“算是我赠送的。”崔元宝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总不好再继续欠你什么的。”
“我又不差你这点银子。”
“我差。”崔元宝言简意赅,望着阮古墨的目光坚定,想了又想后补充道:“我不想差你更多的人情。”
“那是我的事。”阮古墨咕哝着。
“也是我的事。”崔元宝强调着。
阮古墨偷眼望着崔元宝,颇为恋恋不舍,低声道:“总归还是相识一场,何必如此呢。”
“小少爷,莫要屈尊降贵了,你我本不相同,实在很没必要的。”
崔元宝倒是觉得,如若此刻阮古墨大声的嘲笑他,是不是想多了,自以为是的会错意了。他是不是会心里踏实了,是不是还能若无其事的和阮古墨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
可阮古墨怎么什么都不说呢。崔元宝心急如焚,恨不得伸出手去打阮古墨,去骂他,你倒是说啊。
阮古墨依旧是不发一言,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