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发出尖叫,手颤抖着指着地上李三的尸体。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从李三干瘪的嘴里爬出来一条黑色的虫,那虫如蝉大小,通体黑色,黑得发亮。
从李三的嘴里爬出来之后就往光亮处爬,爬得飞快。
温澜九都还没看清楚,就看见许寡妇拖着湿哒哒的双腿站在门口,大脚板一下子将那虫给踩住,还嘲笑刚才咋咋呼呼的人。
“不就是一只虫而已,瞧把你们吓得,小心扫把星不高兴就把你们都给克死了。”
许寡妇对温澜九最是仇视,那目光淬毒,恨不得将她剔骨挖心似的。
温澜九无言以对,打小许寡妇就对她不待见,据说是当年许寡妇喜欢温十三,但温十三取了她妈,许寡妇一直记恨,她妈死后也没少勾搭温十三,可都不受温十三待见,一气之下嫁给了村子一个傻子。没想到傻子结婚一年不到就中风死了……
许寡妇大抵是把她不幸的遭遇都怪在温十三头上,所以处处针对她。
“村长!陈二赵狗子王麻子都死了,李三也死了,这么多人死在这小贱蹄子的诅咒下,你可不能置之不管,不然我们村所有的人以后还怎么过日子!村长你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所有人都要村长给说法,村长看着李三的惨状,难堪。
许寡妇松开脚板,低头去瞅那条被她踩扁的黑虫,发现脚底板下空空如也。
温澜九一直盯着许寡妇的脚,并没有看到那只虫子逃走。
许寡妇也没管那虫子,窜到村长跟前,“不管,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村长你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前一秒还指手画脚气势汹汹,后一面就全身抽搐猝然倒地。
就在村长的眼皮子底下,就在温澜九前头一米不到的地方。
温澜九眼睁睁地看着许寡妇栽倒在地,四肢蜷缩,两只眼睛不甘心地撑鼓,拼命地往她所在的位置看。
“扫把星,你……”
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堪堪向后退了半米。
许寡妇在地上抽动了一分钟不到,断气儿了。
在场的所有人骇然,纷纷指着温澜九,“扫把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村长,你刚才也看到了,就是她,她害死了许寡妇,还害死了陈二王麻子李三!都是她害死的!”
这下,温澜九真真变成了百口莫辩。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众人指骂。
猛然想到什么,她箭步过去蹲下身,将许寡妇的大鞋脱下来。
“村长,可能是刚刚那只虫的原因,许寡妇踩了那只虫。”
然而,鞋脱下来,许寡妇肉墩墩的脚底干干净净的,除了上面一层发黄的老皮,其他什么都没有。
“扫把星,你还想狡辩!”
有人从后面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扔向院子。
那人力气大,温澜九在脏湿的院子里打了个滚儿,停在温初十的脚边。
温初十被人拦在外面好一阵,终于进了院子。
他身上去扶她,她却不敢伸出手去,向后爬退了半米,自己艰难地站起身。
“初十,姐的事情你别管,你回家去呆着,回家看书去。”
一来她不想让温初十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二来她也担心自己克人,她不想克弟弟。
“姐,你说什么呢?我带你回家。”
温初十气红了眼,大步过去,被出来的人拦住。
“十娃,你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回家好好学习吧,给咱们村争光,你姐的事情你管不了,何况她也不是你亲姐,她就是一扫把星,你要不想死就离她远点,别在这里瞎搅和。”
几个女人说着就将温初十往外拽,说到底温初十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大学生,考的可是全国有名的大学,虽然他们大字不识几个,但大学生他们就喜欢,而且样貌生得好。不少人在打温初十的主意,恨不得将温初十弄到自己家当儿子。
温十三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火,捡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回家。
温澜九摆摆手,示意温初十回家等着。
僵持之际,趟地上的许寡妇也变了色,只是瞬息间的功夫,从肉色变成了黑色,脸上的皮肤开始皴裂,凹陷。
就和温十三赵狗子的变化是一模一样的,变过之后的许寡妇也和李三一样。
围观的村民都吓得从屋子里跑出来,将温澜九按倒,找了绳子捆绑起来。
“村长,这女人是妖怪,许寡妇的死您也看得清清楚楚了,就因为说了她几句就变成这个样子,她害死了这么多人,村长,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先交派出所吧。”
村长也不知道是有意救人还是畏惧,把温澜九交给到了派出所。
判杀人罪是需要证据的,许寡妇几人死得实在太过诡异,根本没办法解释死状的缘由,于是温澜九在派出所里被盘问了几个小时时候就放出来了。
派出所是讲科学将唯物主义的地方,不可能相信鬼神一说,自然不敢治罪于她。
从派出所里出来已是下午。
暴雨还没停,温澜九孤零零地走在公路上,浑身被雨淋得没一处干的。
她低垂着脑袋,咬紧下唇,不让泪留下来。
哭也没用,她要坚强,她要熬过去,她还要给初十挣学费呢,要看着初十有出息!
雨幕苍茫,距离她数米开外,黑色的轿车缓缓跟随。
北夜开着车,心下同情。
好好的一姑娘,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