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平挥手一扬,示意今日先撤兵,难怪蛮子军们如此厉害,久攻不下,原来真的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这件事很快以急递传回京城。隆宝收到消息以后,大为震惊,满朝文武也都震惊了,甚至是震怒。
这日早朝一直商议到午后,满朝文武都饿着肚子,群情亢奋与激烈,有人上告,表情里充满了不屑:“陛下,当初微臣就说不能派这样的人出去带兵打仗,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就说他是纪广的儿子,独独这一条,他就不能够去。”
有人站出来,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附和道:“是啊,陛下,当年纪广制造了叛国一案,他的儿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果然走了父亲的老路。”
陶维也觉得可笑,不过他还是不发一词。
剩下一些官员都在说,这纪凉州恐怕是真有心要反,说不定就是为了替父亲报仇。隆宝的做法无异于为对方再送了一员猛将过去,是如虎添翼的行为。
官员们七嘴八舌说了一通,隆宝感到头疼欲裂,何福守在他的身边伺候他,见陛下的脸色慢慢不好了,想叫这些官员们都先不要说了。
说得最多的还是言官,都在批判隆宝此次的做法十分不妥,本朝的武将们不去信任,竟然将如此重担交由一个文官。
不过兵部那边的人也挺不满,这是把他们也都骂进去了,也不是他们想身为兵部的官员,派兵打仗的时候,他们不去,难道这些只会梗着脖子说三道四的文官们上去吗?
事已至此,最后这件事争执不下,一声散朝之后,隆宝先被扶回去休息。
他立即想到位他举荐纪凉州的人,让何福把人叫过来。
早在急报传来之后,凌霄已经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下场,阎钰山也已经察觉出,其实他和纪凉州是一路人,渐渐开始提防他。把他召入宫中,可能是阎钰山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事已至此,为时已晚,隆宝气得从座上站起来,明黄色的龙袍微动,他拂袖怒指:“大胆,说什么降世神兵,你这是叫朕故意送掉这大好河山!”
凌霄的表情很古怪,他现在心里很平静,像笑,又不是在笑。隆宝看不穿他的意图,凌霄道:“陛下,事态总有个轻重缓急,还需稍安勿躁。”
说什么稍安勿躁,他脾气已经算好的了,若是其他的帝王,怕是二话不说已经将凌霄斩首。
他静默地看了凌霄一眼,心里很急迫、很浮躁。最终还是叫人把凌霄押入了诏狱里面,那里是关押十恶不赦的罪人的地方,暂且留他一条命,看看到底要怎么个稍安勿躁。
只经过一天一夜,纪凉州成为叛军的消息走遍大街小巷,似乎是有人想要打压他到底,消息传得太快,各个版本都有,连同茶馆里的说书人都在偷偷编故事隐喻。
顾云瑶也于一天之后听闻这个消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不少人要掘地三尺,想把纪家的祖坟都挖出来,顾云瑶放心不下,偷偷跑到纪府附近查看,纪府的门口围堵了许多人,都是来砸场子的,什么样的人都有,男女老少。门口被丢了许多的鸡蛋,纪府管事来开门的时候,激愤的百姓中,有人抡起拳头就干,不及拳头探进来的一刻,管事赶紧将大门合上。外面的叫嚣声几乎冲破天际。
巡城的一些卫队似乎也不管这件事,甚至会带着刀在附近转悠。
纪府里面还有一些小厮婆子,每天都不敢出门。
她忽然很难过,得知纪凉州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疯了一般的高兴,随之而来就是一盆冷水灌头,怎么也不相信纪凉州会叛国,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顾云瑶偷偷在纪府的附近站了很久,直到桃枝觉得时候不早了,再看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把她又拉回了顾府。
回到顾府以后,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怕纪凉州有个三长两短,白日的时候,亲眼所见,纪府门口悬挂的匾额,差点也被那些激愤的百姓们卸下来,可能远在四川的靖王也已经得知了消息,还有尚留在侯府里的誉王他们也知晓了一切。
隆宝本不想把皇弟牵扯进来,实在忍不住,誉王在京中,他把他召进了皇宫里面,两个人彻夜长谈,第二日顾云瑶放心不下,特地到侯府里瞧瞧情况,几日不见,蔺月彤好似瘦了整整一圈。
她也不相信那个孩子会搞叛变这种事,若说以往她不够了解那个孩子,可誉王了解他,誉王还是他的启蒙导师,教会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
纪凉州不会忘恩负义。
再者,那个孩子若是以前没有归属感,连生活了多年的王府都不觉得是家的话,如今已有大大的不同。
只因为京城当中,尚有一个人在等她。
蔺月彤揉住顾云瑶的手,很快顾云瑶就反握住她的,她如今怀胎几个月,人已经显胖了不少,手背也浮肿了,很是辛苦。
怕她想得太多,担心誉王有个什么闪失,顾云瑶陪她说了许久的话,直到蔺月彤觉得瞌睡,午后的阳光又暖洋洋地晒在她们的脸上,好容易在飘雪几天以后绽晴,顾云瑶先叫小丫鬟们将她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