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楚罗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自家闺女,“娘打听过了,那苏锦楼虽然和离过,但并不是因为他负心薄幸,而是先前的那个严氏不守妇道,同人私奔,这才闹得夫妻分离,而且那苏锦楼甚是重情,即使严氏做出那等子丢人之事,他仍旧没有休妻,而是主动写下和离书成全了严氏,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才是女人最好的选择。”
楚瑶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个苏锦楼还是个菩萨心肠了?”连妻子私逃都能忍得了,这应该不是心肠软,而是懦弱无能了。
罗氏不知自家闺女心中对苏锦楼的鄙视,还真以为是在夸赞苏锦楼,她赶忙趁热打铁,“他不只是和善,而且才华出众,腹有诗书,不然也不会高中秀才呀,这样重情义又有能耐的男子,如今可不好找了。”
“可是,苏锦楼膝下已有一子,都快七岁了,我一嫁过去就成了七岁小儿的后娘,这也太为难人了。”
楚瑶自认为自己长得貌美,又有手艺绝活,像她这样的女子该是一女百家求,根本不必担心出嫁的问题,那个苏锦楼不过只是个秀才公而已,且又是个被女人抛弃的懦夫,着实配不上自己。
“娘,明明我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为什么你偏偏要我嫁给一个和离过的乡下人?大姐嫁到了南华镇的大户人家,凭什么到我这了,你帮我选夫的差距就这么大?如果苏锦楼是个举人,我还能考虑一二,可他如今只是个秀才,你们就要委屈我当后娘,真是太偏心了。”
罗氏突然被这一顶偏心的帽子压到了头上,心里顿时就凉了,“孩子,我对你们姐妹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你大姐虽嫁到了大户人家,可说到底你姐夫家只是个商户,哪能比得上苏锦楼秀才公的名头响亮?你可别犯傻,真要等苏锦楼成了举人老爷,你哪能有机会靠上苏家?乖啊,你就听娘的话吧。”
楚瑶不解,就算姐夫家只是个商户,但姐姐至少不用一嫁过去就照顾小娃娃,她呢?苏锦楼名声再响,她也不愿委屈自己照顾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
再说,那孩子都快七岁了,早就记事了,若是以后发生矛盾,那孩子当面顶撞,说她并不是亲娘凭什么管他之类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反正我就是不嫁,我宁愿找一个普通商户,也不愿去乡下成天对着泥娃娃和田地,我的这双手是用来刺绣的,不是去操劳柴米油盐的,嫁去了苏家,我不但要为苏锦楼操心,还要为一个小的当牛做马,没过几年就成黄脸婆了,娘,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搓磨吗?”
罗氏以往一向以这个女儿为傲,长得美,性格好,会刺绣,又顾家,左邻右舍莫不称道夸赞,而今,她却似头一次认识这个闺女一样,若不是婚嫁之事,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闺女是如此不受管教,甚至从闺女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对自己的怨言,这真是让人心酸。
“不管你怎么说,只要苏家上门提亲你就得嫁过去,搓磨不搓磨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早就打听过苏家老俩口的行事作风,他们绝对做不出苛待儿媳妇的事情,反而比之其他人家更为宽待,等你以后嫁过去就明白为娘的苦心了,若是苏锦楼受运道眷顾中了举人,以后你就成官家太太了,到时你就会感激我了。”
见楚瑶脸上仍然不服气,罗氏不再费力相劝,这孩子现在钻了牛角尖,就算费再多的口舌都无补于事,反正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只要自己和夫君都同意与苏家结亲,还怕闺女成不了苏家妇?
罗氏起身准备离开,“这事容不得你,你就安心呆在家里做新娘子吧。”说完便回房同丈夫商议结亲事宜了。
楚瑶眼见亲娘不容置疑的态度,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说什么官家太太?不过是诓她而已,世上考科举的书生不计其数,举人哪是说考就能考上的?娘亲也太狠心了,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嫁过去,竟拿这种谎话来骗她,难道只大姐是娘的女儿,自己就不是娘的亲生骨肉了?
等第二天,听闻有媒婆上门提亲,一夜未睡又流了半宿眼泪的楚瑶心下更慌了,她本侥幸的想着说不定人家苏家看上了别家姑娘,不会来自家提亲,结果事情却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罗氏和刘氏笑语晏晏,相谈甚欢,一旁的楚瑶之父楚江闲和苏顺安也时不时的笑出声来,明显心情甚佳,再加上镇上最有名的花媒婆在一边插科打诨,好话喜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的全往外说,使得场面更加热烈喜庆。
罗氏有心想让楚瑶出来给苏家老俩口相看一下,显摆一下闺女的才貌人品,为接下来商议苏家的聘金做铺垫,等她去了楚瑶的房间看见脸颊浮肿,双眼布满黑眼圈和红血丝的闺女时,气的双手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这副鬼样子,她哪敢还有让苏家人相看的心思,倘若真看了,估计苏家八成会以为自家姑娘身有恶疾,到时候别说谈什么聘金了,人家愿不愿结这门亲还不一定。
“瑶瑶,我不管你心中如何不满,今天我话就撂这儿了,”罗氏一脸肃然,目光严厉,语气中半是坚定半是警告,“和苏家的这门亲事我和你爹都已经同意了,你愿意出嫁自然皆大欢